劈面而来一个老夫,满口白牙,身材结实,脏兮兮的衣裳,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四十岁高低的男人,穿衣端方,神情凝重看着满市的牛,这模样倒是没有入眼的。
苏拂在心中暗自计算一番,问过路人,便直接去往买卖牲口之地,这时并非买卖两家谈判,而是有一其中间人,叫做牙侩。
这赵管事做事也是敏捷,不过一个时候,便带着苏拂同苏昭二人到了城中,在一处名为杨桥巷之地寻了一处小院子,因位置偏僻,两贯钱是三个月的房钱。
苏拂心中微讽,面上倒是苦笑,“我虽初来长乐府,但对这买卖的端方还清楚的很,抢了买卖不要紧,透了人的根柢但是不好。”
赵管事在长乐府待了十几年,对其间之况已是很清楚,这件事对他来讲本就是举手之劳。这一贯钱不算多,但喝喝小酒,打打牙祭也能管他几次,便承诺了下来。
苏昭心智低,对此天然不在乎,只是侧着身子表情的看着城内的气象,越往里走,便越是繁华,百姓也就越多。
苏昭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又持续玩他的手指。
苏拂见赵管事有兴趣的模样,便上前道,“如果管事对劲,不过四贯钱,这牛和车都是您的,如何?”
赵管事当即就要取出钱,却见苏拂摆手,“管事,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想找一处院子落脚,这四贯钱,此中一贯请管事帮个忙,另两贯作租房之用,只留一贯给我二人便可,不知管事可否承诺?”
她只是在牲口市前停了牛车,嘱托苏昭在此好好待着,她便下牛车走了出来。
那老夫看了苏拂一眼,见她态度密切,也不好再说甚么,只是本日到嘴的肥羊,倒是跑了,只能来日再说。
直到出了牲口市,苏拂看到本身的牛车,苏昭还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便松了一口气。
赵管事听闻,便上前看了几眼那牛,虽不如老夫目光独到,但精确度也十之八九,比起方才那头倒是毫不减色。
先入眼的是些驴子,都有人等着牙子带人过来相看,再今后便是牛了,马是很少在此地的,一来种类极多,而来贵贱不一,识货的人不会来此地,不识货的人也少买马。
苏拂笑了笑,拉着苏昭,“走吧,看看新屋子长甚么模样。”
苏拂看的出,这赵管事并不是个狠角色,从他对老夫的态度就能看出。
赵管事微怔,他晓得老夫在其间赢利甚丰,但这老夫目光极准,他也不在乎这些钱,但觉得老夫不过加价一半,谁知老夫竟是狮子大开口,加了一倍。
苏拂纵使未如此买卖过,但对于此中的法则还是大略清楚。
赵管事点点头,这才转过身对着那老夫说,“八贯钱虽小,我还是要归去禀报一番,本日便辛苦你了。”
赵管事转过甚,看向面前这个少年,一个外来人,在此地却毫不怯场,安闲应对,他本要再往下压压价,但是触及这双标致的眸子,却又狠不下心,便也作罢,痛快的承诺了这四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