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儿双眼一翻,帕子舞得摇摆生姿,“哎,大人您这就不管了,那可不成。昨儿那小子但是报的清清楚楚的,他是轻健骑大营的赵贵生!他可说了,他打出来嫖就没给过钱,还放话说民妇如勇敢来要钱就要拆我的楼!这些话儿,楼里的女人们可全闻声了,个个都是证人。大人您想就这么就打发了民妇,没门!”
成果不出他所料,六名兵士在纸上写下的名字,都不是赵贵生三个字,而是赵勇。
这番闹剧把周边的百姓都吸引了来,围观者越聚越多,乃至于起先并不想理睬这档事的骑营千户严义山,也不得不出来查问究竟。
说着扭脸望着容与,但笑不语拍着他肩头,半晌又道,“你没在军中待过,这起子人的烂事倒是能猜中十成十,足见你心机通透聪明,怨不得皇上肯放心交办差事给你。”
韩源见他说了活话,心中石头落下一半,面色也趋于和缓,却还是不免轻叹,“老弟若能放仆一条活路,仆天然感激涕零。但是这银子却不是仆一个吞得了的。老弟是否能通融一些,酌情减免啊?”
严义山难堪陪笑,无法点头,随即命人将鸨儿带进营内。
“不不,仲威千万别曲解。只是仆这大同大营十万军士,查起来不免费事。这账册你也是看过的,实话说,空饷确有,不过几千人高低,为这几千小我头,仆觉得实在不必折腾了。”
王玥略一思忖,问道,“你们营中到底有多少名叫赵贵生?”
容与淡淡一笑,而后韩源又絮絮说了些好话,一再确认了他二人确无要那银票之意,又包管了一个月以内尽量筹措十五万两,方才略微放心的告别拜别。
王玥伸脱手臂挡住那两人,满脸不悦道,“我让你问清楚,可没让你随便轰人。此人都闹到虎帐里来了,必定是有原因,不然借她几个胆量敢这么干?且把人带出去,问问明白。”
“慢!”王玥厉声喝止,“严千户就是这么个问法么?”
话糙理不糙,严义山听得有些急道,“那依大人的意义,这事儿该如何办?”
当即有人应道,“回大人,名册上显现,确是只要一个叫这名字的。”
见韩源沉着脸,容与又扬了扬那两张银票,“韩公随便间就拿得出四万两,可见还是有根柢,不过再添些也尽够了。我说话算话,毫不会命人再暗里参劾,只要力保您稳妥,毕竟韩公在大同府也是政绩不俗,素有军功的。”
“不然不然,”王玥笑得一脸怡然,“韩公别曲解,我可没这个意义。我们说明白些,我偶然弹劾你,只是想要回那十五万两银子。韩公放心,这笔钱我们只当是数年屯田商贸来往给朝廷赚的,于你而言,但是一桩说出去面子的功德。皇上见你如此为朝廷着想,只要欢畅的,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必然会坐得稳稳铛铛。”
严义山没法,只得不耐的挥手令兵士去传。一盏茶的工夫儿,那赵贵生便被几小我拥着带至堂前。
从他严峻的模样看,容与已能够鉴定面前的这个赵贵生必是冒名顶替者。而真正的赵贵生,不过是一个在名册上呈现,每月定时支付军饷军粮,却从不在军中退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