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不出他所料,六名兵士在纸上写下的名字,都不是赵贵生三个字,而是赵勇。
严义山难堪陪笑,无法点头,随即命人将鸨儿带进营内。
“赵贵生?”严义山皱眉思考,此时另一名他的亲随俯身过来,对他一阵私语,他马上恍然道,“哦,是有,是有。这小子不过是个浅显兵士,卑职一时记不起他的模样,对不上号。还请大人勿怪。”
接下来的事,二人更是共同有序。王玥大造阵容,扬言要彻查军中人数,终究逼得久不露面的韩源主动现了身。
韩源见他说了活话,心中石头落下一半,面色也趋于和缓,却还是不免轻叹,“老弟若能放仆一条活路,仆天然感激涕零。但是这银子却不是仆一个吞得了的。老弟是否能通融一些,酌情减免啊?”
容与记性一贯好,昨晚虽是仓促一瞥那人背影,却也记得其人清楚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而面前这位倒是浑圆健壮,很有几分壮硕。当即心下了然,明白这小我并非昨夜所见之人。
“也不尽然。”王玥悄悄摆手,“韩公积年来,向户部索要了十五万两兵饷,这十五万够多少人用多少年,原是笔明账,对对人头也就晓得了。我不过是想晓得,这笔钱都用在了那边。”
韩源深深吸气,一面打量着王玥,沉吟不语。半晌才开言,“仲威到底意欲何为?如果放心要把主子这个总兵位置上拉下来,就明说好了。”
他借机又在营中发了好一通威,只唬得严义山等人战战兢兢,垂手站在一旁不敢作声。待他喝骂完,才冲容与使了个眼色,丢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拂袖而去。
“大人,这……怕分歧适罢?”严义山看着堂下鸨儿,咋着嘴道,“此乃一介刁妇,万一是诬告想讹银子呢?”
鸨儿双眼一翻,帕子舞得摇摆生姿,“哎,大人您这就不管了,那可不成。昨儿那小子但是报的清清楚楚的,他是轻健骑大营的赵贵生!他可说了,他打出来嫖就没给过钱,还放话说民妇如勇敢来要钱就要拆我的楼!这些话儿,楼里的女人们可全闻声了,个个都是证人。大人您想就这么就打发了民妇,没门!”
王玥微微点头,“那就传赵贵生来,问问可有此事。”
容与在一旁悄悄察看严义山的神采,见他这会儿眉头舒展,双手抓着圈椅扶手,抓得那般紧,用力之下连指节都已泛白。他数度都想要开口禁止,可一瞥中间王玥阴沉的面色,又强自忍耐了归去。
公然那鸨儿惊呼起来,指着来人,高低打量,“不对呀,此人不是赵贵生。”
“不然不然,”王玥笑得一脸怡然,“韩公别曲解,我可没这个意义。我们说明白些,我偶然弹劾你,只是想要回那十五万两银子。韩公放心,这笔钱我们只当是数年屯田商贸来往给朝廷赚的,于你而言,但是一桩说出去面子的功德。皇上见你如此为朝廷着想,只要欢畅的,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必然会坐得稳稳铛铛。”
“你肯定他不是?”王玥转而问鸨儿,“不会是你认错了人?”
那几名兵士相互对视,虽不明其意,也只能依命行事,在纸上仓促写下了名字。
他起手请王玥和容与入内,对守门的兵士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欲将那鸨儿驾走。
鸨儿嗐了声,“大人说哪儿的话,干我们这行儿的,别的本领没有,认人那是一认一个准儿,绝错不了的。要不,还如何挑窑姐儿,如何看人下菜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