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仙阁不亏是扬州城最大的酒楼,装潢都丽,雅间清幽。而这一晚有资格列席的,不过五品以内官员,加上容与和林升统共不过二十来人。
段洵较着怔了一下,非常不解的望着他,“大人过谦了吧,谁不晓得大报酬皇上选中,就是缘起于一副茂林远岫图。传闻大人在皇上面前将那副画鉴定为真迹,且将李成画风说的头头是道,令皇上颇感欣喜。如何,现在大人竟说本身不懂画,这未免也有些言不由衷了吧?”
画卷展开,公然是道君天子赵佶的瑞鹤图。这幅画,容与曾在古籍上见过笔墨版描述,也曾见过拓本,更于宿世在画册上瞥过几眼。
容与连连摆手,神情愈发困顿,好似有难言之隐普通,“不是不是,您这幅画,我可不敢说真假,只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至于大人所说的茂林远岫图,那可真是天大的一个曲解。”
此时堂中早有他的长随擎出了一副画,容与随他走到那画前,世人也都起家,围在他二人身后。
段洵等人也没太劝酒,半晌,只听一名黄姓的同知问道,“传闻朝廷要专设盐运司,还要指派一个盐运使专门办理盐务,不知这盐运司,是下辖在州府同一办理,还是收归户部衙门?林大人上达天听,想必能解答下官迷惑。”
语气拿捏得既诚心又无法,说完垂下头,连连兴叹,世人听着,一时也辩白不出真假,倒是能瞧见他面色已微微泛红,只是不好判定是因为羞臊,还是因为酒气上涌,方才闪现出这层薄晕。
另有一名林姓同知仍不断念,“那而后凡触及盐务就都归这盐运司了?这么说来,盐运使岂不成了天下第一肥差?”这话说的世人都会心一笑,他又持续道,“这么首要的位置,朝廷可得选对了人,林大人可知皇上筹算派甚么人,出任这个盐运使啊?”
段洵意味深长的笑笑,“林大人就没想过送皇上些好物儿?我扬州附属应天府,应天府地界上可说是应有尽有,比方说这苏绣,”他抬高了声儿笑道,“江宁提督织造是下官内弟,大人如果有甚么要求,无妨奉告我,倘或能找到绝品呈敬,大婚之时想必皇上和娘娘必然会很欢畅。”
但是段洵却包下了整间酒楼,这么大阵仗,令容与不由得真想到了鸿门宴三个字。
开席后自是一番觥筹交叉,容与宿世此生酒量都不算好,为了保持脑筋复苏,也只能浅尝辄止,凡举杯都只是略微抿上一口。
段洵怔了怔,“啊,这倒是,这倒是……”抚须拥戴过,忙转过话题,“下官听闻林大人爱好丹青,我克日得了幅道君天子瑞鹤图,正想借此机遇让大人帮着赏观赏鉴,大人请移步,来此一观如何?”
苦笑了一下,他接着说,“林某和御用监一个佥书夙来交好,他又一贯对丹青书法很有研讨,那日适值赶上我去找他,他便给我讲了那画的妙处。没成想夏掌印正质疑该画真伪,我那位朋友碍着本监上峰不便开口,我一时髦起冒然替他说了出来,刚巧被皇上路过闻声,便觉得我是那晓得赏画之人。这话儿如何说呢,真是至今提起来,我都极其不美意义的,也让诸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