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仙阁不亏是扬州城最大的酒楼,装潢都丽,雅间清幽。而这一晚有资格列席的,不过五品以内官员,加上容与和林升统共不过二十来人。
“林大人感觉此画如何?”段洵含笑发问,打断了他对这幅画的贪看。
段洵较着怔了一下,非常不解的望着他,“大人过谦了吧,谁不晓得大报酬皇上选中,就是缘起于一副茂林远岫图。传闻大人在皇上面前将那副画鉴定为真迹,且将李成画风说的头头是道,令皇上颇感欣喜。如何,现在大人竟说本身不懂画,这未免也有些言不由衷了吧?”
真是一副差异于画院气势的绝佳花鸟画,容与在内心感慨,不由仔细心细多看了两眼,内心想着,此生当代约莫也就只此一回,得见它的真容了。
容与听得几次点头,口中称是,脸上只讪嘲笑着,“恐怕要孤负段大人对万岁爷的情意了,大婚的一应东西都是外务府在采办,并不与司礼监相干,别的倒罢了,外务府的钱总管岂是好获咎的,容与可不敢抢他的差使。”
容与连连摆手,神情愈发困顿,好似有难言之隐普通,“不是不是,您这幅画,我可不敢说真假,只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至于大人所说的茂林远岫图,那可真是天大的一个曲解。”
画卷展开,公然是道君天子赵佶的瑞鹤图。这幅画,容与曾在古籍上见过笔墨版描述,也曾见过拓本,更于宿世在画册上瞥过几眼。
说完自顾自的把玩起面前酒盏,实在余光能够看到世人的反应,有些人已面露不悦之色,约莫没想到这个御前权贵的少年寺人,竟然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儿。
既然是天下第一肥差,怕是派谁来都不好做。大家都道这个位置无益可图,大师伙的眼睛一起盯着,就如同将一小我置身于炭火上去烤,其中滋味并不会太好。
段洵怔了怔,“啊,这倒是,这倒是……”抚须拥戴过,忙转过话题,“下官听闻林大人爱好丹青,我克日得了幅道君天子瑞鹤图,正想借此机遇让大人帮着赏观赏鉴,大人请移步,来此一观如何?”
段洵见状也没了主张,本想着刺探清楚他的爱好,才用这画做饵,倘若他见机,便能就此兜搭上。谁知他却来了个一推二五六,且推得姿势如此洁净利落,的确就是不留一点余地。
容与点头,“这倒没有,段大人何故如许问?”
也难怪世人体贴,毕竟这个期间还没有近似政策出台。在坐的人都是宦海混老了的,早就灵敏的嗅到这会是个肥缺,倘若直接附属户部,那么处所上可运作的空间就未几了,天然也就少了一项生财的好门路。
这话问完,席上倒有一多数人都放下酒盏,竖着耳朵等候容与答复。
此时堂中早有他的长随擎出了一副画,容与随他走到那画前,世人也都起家,围在他二人身后。
面前卷轴上的作品气势,全然分歧于普通的花鸟画法,全图将飞鹤充满天空,只用一线屋檐去烘托群鹤高翔的姿势,细看时,群鹤的身姿竟没有一个是完整不异。鹤身以粉画墨写,眼睛以生漆点染,突显得灵动天然栩栩如生。
段洵等人也没太劝酒,半晌,只听一名黄姓的同知问道,“传闻朝廷要专设盐运司,还要指派一个盐运使专门办理盐务,不知这盐运司,是下辖在州府同一办理,还是收归户部衙门?林大人上达天听,想必能解答下官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