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翻开记录,很快已心无旁骛。当时两淮盐商可谓一个特别的商帮,虽以两淮定名,但并不但限于这个处所的人,很多都来自分歧地区,权势最大的是来自山西和徽州的贩子。此中本钱最为薄弱的有汪、程、江、洪、潘、郑、许等八大师,居八大师之首的则是徽商江春。
八大师的代表都是夺目人,脸上顿时溢出忧色,跟着纷繁感念天恩浩大,继而又做了好一番表态。
说完只盯着段洵看,言下之意是要扬州府承诺出些兵力,一起护送粮草,处理安然题目。
容与蹙眉,心中却暗笑,此人脾气还是那么倔,喜好独来独往,“听段大人的意义,阎学政怕是不大合群?”
“依我看呢,事情总还是须由内阁来牵头。”他说话间,指了指容与,“这位是皇上亲点的钦差林大人,在京里和阁老们最是说得上话,你们还该请他把建言递到京里,让阁老们出个计划,不就全处理了?”
容与闻声方玉的名字,揣摩着这事公然另有后续,揣测半晌,诚心道,“那费事阿升,帮我问问她是否带了卖身契,如有的话,我写文书放她自去就是了。”
容与含笑点头回礼,段洵见题目处理,捻须笑笑,“还是钦差大人高!三句两句就切中关键!林大人年纪虽轻,见地可不普通,怨不得皇上最是赏识倚重您呢!”
容与深深颌首,要说这半日的争辩,核心不过就这一个,他早前已想到过,毕竟这个期间交通不发财,处所上各自为政,流寇盗匪也确切遍及存在。
这番话吹嘘还在其次,倒是流露了一个信息,送纳粮换引的政策并不范围于两淮,其他处所的盐商也有机遇插手出去。但是朝廷屯兵统共就那么多,谁先动手为强多屯地,怕是今后也就不愁没得赚。
容与冲他笑道,“还是刚才的意义,诸位没需求千里押送。临时无地,确不即是无粮,能够在本地同一收粮,固然收的不如囤地划算,但老是聊胜于无。何况收的多,换的盐引也就更多,这笔买卖,诸位内心比我清楚。”
点头叹了又叹,他接着往下说,“各位想想,把府兵都派去边塞庇护商队,扬州如果出点儿岔子,我可上哪儿去现搬救兵呢?以是说啊,各位希冀我一人是不成的,这事儿嘛,还得结合了各省大员,大师伙一起通力合作,方是正路。”
容与伏案查卷,思路万千,一面设想着等会儿见到这些富商时的景象。及至见到了,禁不住愈发感慨,两淮的盐商所谓富可敌国,从穿戴上便可见一斑。
不过也有例外,八大师之首的徽州贩子江春,倒是独具名士风骚的气度。
乃至于连升平帝也曾发慨叹,盐商财力伟哉。
容与一头雾水,林升打量他的茫然不像是装的,才撇嘴道,“是那位方玉方女人,这会子人家找上门来了。”
段洵又摸着胡子笑开来,“下官说个故事,您且听听看。本年中秋,正赶上有南京御马监掌印秉笔,和新调任的姑苏提督织造路子扬州,这新升迁的官员么,按例大师伙也是要道贺一下的。恰好这位阎继,您猜他送了个甚么?”
容与先是愣了一下,半天赋反应过来阿谁“她”指的是谁,下认识摸摸鼻翼讪讪一笑。
见容与点头,他也就不卖关子,“菱角一对,芡实二两,历书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