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大人另有其他体例么？眼下方玉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甚么别离？”方玉目光迷离，看着地下，“不管是谁，您内心多少都会有不忍，与其让您对旁的女子感激歉然，不如把这个机遇留给我，也就算是，我酬谢了您的恩德。欠您的总归是要还，不然这一辈子我都于心不安。”
恍忽了一下，如许的走向仿佛不大仇家，容与深深看她，安静答复，“当然，方玉是很标致的女人。”
不得已这般失礼，他向李琏表示歉意，可喜的是，李琏倒是不觉得意，干脆地回馈给他一个，父老般暖和包涵的笑。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方玉脸上的红晕像是比刚才更深了，低下头浅含笑着，“我也没做甚么，大人病愈我就放心了。您病了有十天，每日外头都有来看您的人，全被阿升挡了，要不然光是药材吃食，这会子屋子里已然堆不下了。”
头还是很重很疼，他不自发去按太阳穴，她瞧见了，忙放下杯子坐下帮他按揉，指尖冰冷纤细，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能让人卸下万千负荷，得享一刻的安静轻松。
喉咙一阵发紧，他偏过视野，耻辱感一下子涌上来，“不可。我会再采买合适之人送去给徐阶，你不消多想，也不必操心这件事。”
容与摇了点头，说不成，“皇上的意义是要暗查，事前不能露了陈迹，天然也不便和廖通直接起抵触。”
这话言重了，容与一叹，“你不该这么想，你也不欠我甚么。”
他话音才落下，她眼里已闪过掩不住的雀跃欣喜，但是在他看来，那娇柔娇媚的笑容，更像是个极伤害的信号。
不管宿世此生，容与身材都还算不错，鲜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没成想这一病，昏昏沉沉就是数旬日，开初浑身发冷，厥后又炎热难捱，嗓子里始终像是笼着一团火。
容与沉默，这局面好似一盘棋，廖通多年来步步为营，一手棋下得严丝合缝不留马脚，要如何找到棋眼来翻盘，是他接下来要思虑的重点。
因说话另有几分气短，容与尽量言简意赅的问，“将军奏折上弹劾廖通贪墨，也说到您手中是有证人的，现在此人在那里，又是甚么人？”
就这么迷含混糊，神智昏聩间，俄然感觉有清冷似雪，又轻柔似雾的东西覆在身上，让他顿觉舒缓，身材的温度垂垂降下来，喉咙里的肿痛也随之消逝。
容与无认识地伸手，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刚一抬臂，手已被她紧紧握住。两下里俱是一怔，她看着他，仓猝又松开来，双颊刹时涌上一抹绯红。很久才有些难堪的起家去倒茶，扶他起家渐渐的喝了。
他兀自沉吟，不防喉咙一阵发紧，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像是停不下来，直咳得满面通红，气喘连连。李琏看他脸都涨红了，忙起家轻拍他的背，他说不出话，也只好摆手以示感激。
李琏缓缓道，“说来也巧，此人是老夫在撒拉尔部活捉的一个敌军翻译官，名叫张明。原是本地富商，运营稀有十间的铺面。他被擒时为了活命，供出廖通曾侵犯其财产地步并将他赶出城，他走投无路才去投奔了叛军。此人现在老夫帐下，不过手中并无实据，仅靠一面之词难以告倒廖通。据他所言，甘肃大小官员皆唯廖通马首是瞻，与他多有财帛来往。只可惜没用，只要廖通不倒，这些人毫不会供出他贪赃枉法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