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方点点头,先查问了一番二人籍贯、家世,丁巳都照之前约好的说法一一作答,说从襄阳避祸而来,家中父母双亡,兄妹俩带着婆婆到都城,想混口饭吃,算命乃家传之艺。
他手握三彩斗杯,那杯子竟“呼啦”一声响,碎成片。
许三爷便将徐二爷克日新收小妾,两人激发争论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此事正合午间,先生给测的字,只是,先生所言,黄雀在后,刚才又说,宜静不宜动,是让许某避其锋锐吗?”
丁巳略欠一欠身:“不过现在有个大关隘,若过了,人上人,贵中贵,若过不去,性命堪忧。眼下只要宜静不宜动,方有能够过关。”
丁巳亲身奉上热茶,端坐正厅太师椅的三爷接了茶,屏退两名侍从,只留了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
门口两名侍从听到声响闯进屋来,三爷一个眼神,两人取出长刀,架在丁巳脖子上。
阿秀心中已有了主张,向丁巳口吐秘音。
许三爷端了茶杯,朝着丁巳道:“丁先生所言,句句不虚,许某已是五体投地。请恕许某交浅言深,方才先生说的关隘,许某已有所体味,还请先生指导,过关一二。”
这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丁巳终究不晃脑袋,将阿秀的话在心中几次衡量,开口道:“许三爷,你既如此看重丁某,丁某若说话再绕圈子,便是对三爷不敬。方才丁某说宜静不宜动,实则是已看出,三爷布了个坑,只要徐二跳到这坑里,三爷便收网。丁某可有说错?”
说完,将案上茶杯倒扣,表示送客。
“等不及了,看来。”阿秀望向门口,道:“我去开门,充作婢女,婆婆先回房歇息吧。”
心知这算命的乃新来的外村夫,不由暗想,若此人真有几分本领,不如收为己用。
实在丁巳是在想,本来算命算得好,就能挣这么多钱,比本身之前一天几个铜板儿的挣,的确就是天壤之别。
坐鄙人首的丁巳眉眼安静,对明晃晃的长刀视而不见,只好整以暇地撩撩长袍,叹口气道:“我丁某只帮有缘之人,三爷如果有疑,那只好算我两人有缘无份了。”
三爷半信半疑,不过大要看起来却无马脚,他遂道:“本人姓许,丁先生既有算命之能,无妨先看看,能知许某多少。”
许三爷神采渐深,盯着丁巳:“说,你收了徐二多少银子。”
说完,亲身去廊下茶炉烧水去了。
丁巳假装掐指细算的模样,不一会儿昂首道:“许三爷,请容小的直说。您本不是江湖中人,祖上乃是金玉世家,出身非富即贵,小时遭受大变,家道倾落,孤身闯荡江湖。少年时最为辛苦,多次几乎丧命,幸亏您义薄云天,结下善缘,保得性命。青年得遇朱紫,受了女子恩,算得上一步登高,成为本日的京帮扛把子。不过。”
丁巳闻言方收了盯着金元宝看的目光,转向许三爷,笑嘻嘻道:“三爷脱手如此风雅,小的就却之不恭了。三爷请说,现在究竟有何难处?”
许三爷心下惶恐更甚,与师爷对看一眼,坦白道:“先生既已看出来,许某再否定就熊了。没错,我是布好结局,他如果有异动,我便不会手软。”
“丁先生。”许三爷神采和缓,本来的倒八眉也稍平下来,看起来没那么卤莽了。
许三爷看在眼内,倒是一喜,拿捏一小我,要么晓得他的把柄,要么晓得他的爱好,若此人还是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怕是不好收伏,但见他见钱眼开的模样,遂放下几用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