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巳略欠一欠身:“不过现在有个大关隘,若过了,人上人,贵中贵,若过不去,性命堪忧。眼下只要宜静不宜动,方有能够过关。”
阿秀听得明白,这三爷若真是那般胆小,怕也坐不到这个位置。说不定眼下的景象,包含为那小妾所激发的纷争,都是三爷用心为之,意在激愤徐二。只要引得徐二先脱手,三爷这边再以抵挡之名策动,便能顺势除了他。
“等不及了,看来。”阿秀望向门口,道:“我去开门,充作婢女,婆婆先回房歇息吧。”
心知这算命的乃新来的外村夫,不由暗想,若此人真有几分本领,不如收为己用。
阿秀心中已有了主张,向丁巳口吐秘音。
许三爷心下惶恐更甚,与师爷对看一眼,坦白道:“先生既已看出来,许某再否定就熊了。没错,我是布好结局,他如果有异动,我便不会手软。”
三爷半信半疑,不过大要看起来却无马脚,他遂道:“本人姓许,丁先生既有算命之能,无妨先看看,能知许某多少。”
他见这院子虽划一,却空空荡荡,来应门的是一个丑婢,除别的再无别人。
他手握三彩斗杯,那杯子竟“呼啦”一声响,碎成片。
许三爷神采渐深,盯着丁巳:“说,你收了徐二多少银子。”
许三爷端了茶杯,朝着丁巳道:“丁先生所言,句句不虚,许某已是五体投地。请恕许某交浅言深,方才先生说的关隘,许某已有所体味,还请先生指导,过关一二。”
阿秀站到厅中屏风之侧,只因这传音之术,嘴唇轻启,怕熟行之人见了生疑。这个位置方才好从三爷的角度看过来,脸容被屏风所挡。
三爷正待开口,见那丑婢也留在厅中,不由皱了皱眉。
丁巳见阿秀如此说,也猜到了来者何人,道:“幸亏已备上了茶。”
这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许三爷便将徐二爷克日新收小妾,两人激发争论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此事正合午间,先生给测的字,只是,先生所言,黄雀在后,刚才又说,宜静不宜动,是让许某避其锋锐吗?”
“丁先生。”许三爷神采和缓,本来的倒八眉也稍平下来,看起来没那么卤莽了。
丁巳将手中三枚铜板抛落六次,看着三爷道:“此体例虽可行,但乃险中求胜,且两派人马如此大动兵戈,轻易形成帮众分裂,京帮有虞。三爷声望虽高,比之帮主又如何?现在老帮主虽在病中,但若他白叟家想帮徐二,三爷便成了反帮之贼了。”
说完,将案上茶杯倒扣,表示送客。
阿秀一动不动。
丁巳忙道:“三爷放心,这是我妹子,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