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我们撤!”他运足真气,放力喊道。
“顾将军,就一个几十人的小渔村罢了。不能转头,梁军就在前面呢!”他身边一个副将道。
“速战持久!”顾因喝道。
我们于第二日凌晨,终赶到夷陵城西的营地处。
夹江两岸的山头顿时呼喝阵阵,朵朵闪着火光的箭矢铺天盖地,往梁兵舰船上砸去。
距夷陵上游一百二十里处,鹅肠峡外断头崖下,顾因带领的两万雄师偷歇于成片的松柏林中,将士头顶皆覆以枝叶藤蔓,以避开梁军前站的探哨,悄悄等候着闵秋炸出开天辟地的雷声。
我与闵秋等人纷繁赶到营寨门口,远远一匹马缓跑而来,到我们跟前,顿时那人一个翻身,高大的身躯滚到地上,盔甲已去,衣衫皆是血!
“来得真快。”顾因喃喃道。
“哇!”我忍不住干呕,身上一阵一阵的盗汗。
我一面骂一面策马掉头。
“炸开,用火药。”我毫不踌躇道。
“走吧!”三行猛一鞭,抽在我马屁股上。
真正的湘军主力则连夜行军来到夷陵上游一百里处,舰船齐备。
大地的颤抖垂垂停止,山那边冒起滚滚黄烟。
比及日沉平江,终等来兵士悠远地呼喊:“报!顾将军返来了!”
我跟在顾因身后,三行紧跟着我,终迈上山顶。
满天黄烟当中,升起一股麦草燃烧的青烟,那是闵秋给出的信号。
我们等候中舰船摩过尖木阵的“吱呀”声没有响起,反而是大地另一端模糊传来的暗雷声,越来越近。
闵秋也冲过来,从速扶起他:“你如果回不来,我们都会恨你一辈子!”
尖木阵外,泊满大小舰船四百余艘,由总帅龙川带领,沿水岸驻扎。
我抬眼往下看去,数不清的舰船如长蛇普通,沿江而上,列满江面。
不能让梁军有构造上山反攻的时候。
群马在群山以外等着我们,刚上马奔袭几里地,顾因忽地拉停缰绳。
“顾因!”我扑畴昔。
这个夏季一向未曾下雪,每次天阴沉到极致,再飘下来些许零散碎雨,剩下的云干脆直接覆盖下来,大山当中,一片云雾茫茫,倒是给了湘军最好的保护。
“我一小我去,碰上也能安然逃脱,你们速回营地,与龙将闵将会和!”
熊熊火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木料与油火的焦胡味升腾上来,那味道,让我作呕。
好不轻易跑出山区,我已是腿脚发软。
只听一个声音,喃喃道:“我没,受伤,太困了,两夜没睡,杀了,梁军,一百六十二个,村民,已撤。”
到了未时,真正的高山一声雷,“轰!”炸响在山的那一侧,也炸响在众湘军的心上。
一万工事兵,早在这片江水缓流的江底扎满两端削尖的木桩,木桩间连起数条锁江铁链,静候梁国雄师的到来。
梁军的行进比估计中晚了两日,想是清理山石,疏浚航路颇费了工夫,湘军大营驻扎在夷陵外,当然,内里是空的。
“报――!”一个探子扑到顾因跟前:“梁军的轻甲马队来了,足有五万人!已到落霞山外!”
“如何了?”我回身问道。
我们皆是一惊!
顾因举起右臂,身边的旗手在林间挥动着黄白相间的旗号,再不远处,又一面旗号舞起。埋伏在林中的兵士如行走的树,悄无声气地循着陡山,往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