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端起茶轻抿一口,便忍不住开口道:“丁先生刚才说柳某,冠为紫气。请恕柳某痴顽,这紫气,不是王者之气么,怎的会呈现在我戋戋一个相国府中。”
宅上上书“杨府”,门口两座戏绣球大石狮严肃厉穆,雕工邃密,栩栩如生。
想到此,他来不及地对劲起来。
他本来就为这个名义的事情伤脑筋。
现在丁巳的话,但是帮他出了个大好的主张,或者说,这是老天爷帮他处理这个困难。
那女子到底是甚么人?
另有老百姓,众口可烁金,本身如果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在朝施政?
柳相已听明白他的意义。
杨老爷却晓得,她本日特地找上门来,又示以真脸孔,必是有事,因而正色道:“阿沅女人,不管女人是真面还是假面,都是我杨家的大仇人!杨某还是那句话,只要有能相帮之处,女人固然开口,杨某自当竭尽尽力,以报拯救救女之恩!”
丁巳见他明知故问,非常共同道:“现在天下大乱,皆因真龙未出,龙气不旺,不能一统九州。柳相乃是天命之人,为何迟迟不让真龙归位,好一统中原,安百姓之居,赐万民于福!”
说完,悄悄抬手,以袖遮面,双手从面上拂过,手落下时,暴露珠目玉面、清如芙蕖、亮如朝霞的一张脸。
内院婢女刚出来一会儿,只见老爷和老夫人都仓促忙忙从院内出来,老爷杵着拐杖,走得像要把拐杖给甩出去,老夫人神采冲动不已,迈着小脚,仓猝跟在老爷身后,还一面向前问道:“真是一个叫阿秀的女人?”
门房懒洋洋地往内院去,大爷不在家,老爷和老夫人在,便请人禀报老爷去。
她忙迎上去,拜了一拜:“杨老爷,杨老夫人,二位也进京了!”
她起家重新见礼:“小女子阳沅,见过杨老爷、杨老夫人,二位叫我阿沅便可。”
杨老爷见了阿沅就要行大礼,被阿沅一把扶住:“杨老爷不必多礼!”
“多谢神仙女人大恩哪!要不是女人,我家老爷的命和我家秋儿的命,怕都保不住了!”杨老夫人赶上前来,对着阿沅又是施礼,又是拿着帕子擦着眼角。
杨老夫人喃喃道:“早知女人是神仙般的人物,没想到真是,长得也是神仙普通模样,真仿佛是菩萨下凡了。”
婢女将三人领到一处暖阁坐下,屋外天寒地冻,草木凋敝,而这暖阁来温润如春,一圈隔着椅子的几案上,还摆着数盆兰草,开着或黄或蓝的小花,溢着淡淡的芳香。
丁巳一脸严厉道:“大孟气数已尽,孟之龙气早灭,以是才压不住四海以内魑魅魍魉,到处战乱丛生。先生有忧国忧民之心,又有龙命在身,何不早日正名,为天下万民挺身而出?”
柳相国闻言大喜,忙道:“甚么天意?”
杨老爷和杨老夫人不免都看呆了眼,面面相觑,眼中都粉饰不住惊奇和冷傲之色。
杨老爷大声道:“是!是!是我杨家的福分,没想到现在在京中还能碰到女人,快请进!”
以柳相的淡定矜持,听到此番话,也不由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得更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