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我好悔怨……”她哭得沙哑崩溃，不住点头，“他死了我该如何办……我如何办……追到天国去还能再见面吗……？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一个字都没听到……我如何办啊……离歌……”
是圣光。
“为何到了本身身上……就想不明白了呢？”
“直到她死了，化作了灰尘飞灰，再没了笑容和温度，再寻不见触不着。我如此愤恨如此崩溃，乃至手染鲜血一朝化作堕神，灵魂不安永久不宁……”
感受着暖和的光芒仿佛流淌入骨肉，千翎闭上眼，复又渐渐展开，双翼伸展飞身而起，迟缓抬手，抚上那光彩流溢的蝶翼。
“离歌！你别走！”千翎仓促去抓他，却眼睁睁看着衣角从手心划过，碰不着一分一寸，“求你！求你帮帮我！你是神明，只要你能帮我救他！只要他能返来……只要小月安然返来，哪怕拿我的命去换……”
极光下离歌的脸有些恍惚，时而又非常清楚。他还是温儒规矩的模样，澄彻透明得与世隔断，浅紫色的发丝随便散落在肩头，浅含笑靥暖和又哀痛：
“白雪丛林，萤火六合，实在之镜……”
纤长乌黑的双翼翕动，她悬停在冰湖之上，颤抖着指尖渐渐探入心口处，牵出那条一向吊挂在那边几近忘记了的不起眼项链。柔嫩沁凉的水滴吊挂在那边，是神明落下的泪水。
“你晓得我要来？”
“这里是诸神遗址，创世神所遗留的实在之镜，映照你的内心。你会瞥见我，只是以刻你需求我……”
他的身影却垂垂恍惚了，溶解在极光当中。
“晓得，也不晓得。即使为山神，没法决定本身的运气，也没法摆布别性命数。千翎，这统统本是射中必定。运气必定你我再次相见，运气必定……你走到本日这一步。”
千翎望着他，哑声反复了一遍：
这类暖和缓崇高的感受……
一番话说尽，面前人早已泪流满面。
身下透亮的镜面映出倒影，她看着本身，惨白的肌肤与血红的瞳色，纤长健旺的玄色羽翼，如夜鸦之羽诡谲不详，仿佛与恶魔无异。
“你早就推测……我会有本日？”
神的温度。
他凝睇着女孩脸颊的泪水，话语和顺却也哀思：
“千翎，别担忧……我早已预知本日，以是将神之泪留给你……可惜机遇只要一次，你救了他，神之泪就会消逝。从今今后，不管你踏上何种门路，做出何种决定，永久不会再有本日这般悔怨重来的机遇……”
“你要……想清楚……”
四叶草烙入镜面，风扭转而起，搅乱了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