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娘子们一听她开口就知来者不善,纷繁凝神屏息不错眸子地盯着她,恐怕错过了甚么出色戏码。
不过撇开动机不提,她既然适时替钟荟铺好了台阶,她天然是要承她的情顺着下的。
常猴子主听这一对临时结成的盟友一搭一唱地扯谈八扯,终究坐不住了,收起折扇往案上“啪”地一放,面无神采地对那裴五娘道:“裴家mm弄错了,我这不是甚么奇怪的梁王壘,是金市地摊上花两吊钱淘来的假货。”说着站起家走到另一名手捧金盘的侍女跟前,解下腰间的碧玉双龙佩“当”得往上一扔,“想必mm们都坐得累了,不如起来疏松疏松,这玉佩和那铜壘算我与大师添的彩头。”
“姜家mm说的那里话,时候尚早,那里就急得连几句话都听不完了。”不想率先出声的倒是裴五娘,她为夜宴换了身宝蓝蒲桃纹锦掐腰衫,缓鬓倾髻,簪着白玉插梳和一对金云头三连钗,她生得下颌丰润,端倪端丽,在世人中虽不算格外出挑,也是丰腴白净秀色天成。
裴九娘想到萧九郎,心头一阵阵发紧,不由忧心忡忡地觑萧十娘的神采。萧十娘难掩眉间愁绪和降落,但还是尽力扯了扯嘴角,给她一个慰籍的笑容,又对她悄悄摇了点头。
裴九娘的话音不算大,但是在场的人却全听到了。
秦二娘行了礼,从公主手中接过涂金雀翎竹箭,站到距那捧壶侍女五步以外,一回身,也不见她对准,第一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好的弧线,箭身连壘口都没有擦,直直落在壘中。
“这梁王壘的故事我倒也有所耳闻,”裴五娘长得珠圆玉润,细眉修目,看着是个暖和的人,提及话来却全然不是如此,“听闻此壘双耳八环,通体贪吃纹,最奇特之处便是耳上铸有玄鸟,家父雅好古器,前阵子听闻有大师后辈意欲将此壘脱手,想去求购却叫人捷足先登,不想有缘在此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常猴子主奉上箭矢道:“枉矢哨壶,请乐宾。”
比拟樗蒲,从射礼演变而来的投壶就显得高雅得体多了,是小娘子们平常宴饮常玩的游戏,在场有很多人都是其中妙手,以此暖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