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一听此人说话,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真是怕甚么来甚么,皇宫那么大,恰刚好巧不巧地与三皇子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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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连连摆手:“表兄你管本身去顽吧,不消理我们,二娘早上吃了冷食闹肚子,没大抵紧,回娘娘那儿喝碗热茶歇乎下就没事了。”

四人坐下喝了杯荷瓣清露烹的茶,常猴子主、四公主和二皇子也到了。

五皇子一个半大小子,陪两个牙还没换齐的小娘子逛园子有甚么兴趣可言?内心当即有些摆荡,只是母命在身,归去了不好交代,便走到表妹们的车前,小声道:“要不你们与我同去吧,都是自家兄弟姊妹没那么多讲究,”又对二娘子道,“三姊一贯与你交好,昨日还与我提到你,她这几日就要回府了,于情于理也是要去打个照面的。”

那宫人领了命,走到车前道一声失礼,登上了车,钟荟只得伸出胳膊由她号脉。宫人将纤纤玉指搭在她腕上逗留了半晌道:“小娘子应是有些积食,奴婢这里有一味丸药,和温水服下,很快便无碍了。”说罢将三皇子交给她的香囊翻开,暴露条挂着紫玉双鱼佩的五色缕,恰是三娘子丧失的那条。

钟荟和大娘子都道不嫌闷,姜婕妤还是不依,差了宫人将五皇子司徒锴叫来,叮咛道:“可贵本日有点风,气候较前日风凉了些,你带两位表妹去园子里疏松疏松。顺带去瞧瞧宜风观前的藤萝着花未曾,如果有半开的摘一篮子返来,早晨叫小厨房做藤萝霜饼吃。”

姜明淅悄悄叹了口气转过身坐好,不一会儿心中又模糊不安起来,也不晓得姜明月这草包听清楚没有,闻声了又会不会放在心上,她想起昨日对母亲的承诺,心虚地偷偷觑了一眼正靠着隐囊闭目养神的曾氏,心想,她方才对二娘子说的话,应当算不上食言吧?

就算没有姜明淅的警告,钟荟也晓得三皇子不是善茬,怕姜明霜心机外露藏不住事,只对她说怕热,两人便在凝闲殿待着不出去,平常就是陪着姜婕妤说话解闷,最多在落日西下时去毗邻的濯龙池畔逛逛。

杨皇后近看没那么年青了,上眼睑在眼尾处耷拉下来,眼角有细纹,眼下有些浮肿,厚厚一层胡粉难掩怠倦的神采,华贵瑰丽文绣繁复的绫罗更烘托出她的蕉萃,那种倦态仿佛已经刻入了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三皇子听到动静也下了舆,问清楚启事笑着道:“愚兄这儿刚好有个宫人精通医理,随身也带了一些消食和胃的丸药,先叫她看看岂不是便宜?”不由分辩便对那年青宫女低声叮嘱几句,从袖中取出个织锦香囊递与她。

司徒锴赞成地朝这上道的表妹一笑:“明日如果气候好,阿兄带你们去碧海泛舟,端五的飞凫还留了两只在宫里呢。”

钟荟从那笑里看出一丝轻视挖苦和不善来,面无神采地瞟了她一眼,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谁的勒迫,若在平时毫不肯服软,可一想到那日姜明淅吞吞吐吐警告她防备三皇子的模样,刹时仿佛叫人戳中了软肋――司徒铮是个疯子,难保他会拿那条绣有三娘子名讳的五色缕做出甚么事来。

到得万春宫,几人先去处杨皇后存候。杨皇后按例赏了姜氏姊妹一些金玉器玩,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二娘子高低打量了一番,对身边的年长女官夸奖道:“你可见过这么都雅的小娘子?怕是把阿姜都比下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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