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扫阿兄的兴,只是先承诺了陪舅家两位表妹逛园子,怕得拂了阿兄盛情了,你们玩得纵情。”五皇子拜辞道。
到得万春宫,几人先去处杨皇后存候。杨皇后按例赏了姜氏姊妹一些金玉器玩,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二娘子高低打量了一番,对身边的年长女官夸奖道:“你可见过这么都雅的小娘子?怕是把阿姜都比下去咯!”
两姊妹本来筹议好了,让五皇子去顽,他们回凝闲殿,不过大娘子一听这话踌躇起来,拿眼去看二娘子:“阿妹,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司徒铮扫了眼前面那辆羊车,两重青纱车幔中模糊能辩白出影影绰绰的人影。他感觉仿佛有人在他五脏六腑中点了把火,脊椎一阵酥麻,不由自主地一颤,舒畅得想叹出声来,清了清嗓子道:“既是三弟舅家表妹,也是我们的表妹,很不必见外,两位表妹如果不介怀便一同前去,五弟意下如何?”
司徒锴赞成地朝这上道的表妹一笑:“明日如果气候好,阿兄带你们去碧海泛舟,端五的飞凫还留了两只在宫里呢。”
“叫你早寝切莫吃那么多凉糯米糕,偏不听!”大娘子又气又急,济源话都蹦了出来,“真叫阔里没泛说。”
万春宫正殿前有一爿荷塘,临水所建的轻云阁是景色最胜之处,更有缓缓清风将荷香递入幽室,三皇子的雅集就设于此处。
五皇子心道带小孩子出门就是费事,脸上却没有显出不耐烦,一脸情真意切的忧心:“腹痛可大可小,我这就陪你们归去,传个医官来瞧瞧。”
钟荟沉吟了半晌,她对三皇子天然是避之唯恐不及,可实在没甚么来由回绝,毕竟他们才八岁,人家已经说了把你当表妹了,再抬出男女大防这类冠冕堂皇的来由倒像在拿乔。
那宫人领了命,走到车前道一声失礼,登上了车,钟荟只得伸出胳膊由她号脉。宫人将纤纤玉指搭在她腕上逗留了半晌道:“小娘子应是有些积食,奴婢这里有一味丸药,和温水服下,很快便无碍了。”说罢将三皇子交给她的香囊翻开,暴露条挂着紫玉双鱼佩的五色缕,恰是三娘子丧失的那条。
“哎,你们也在?”常猴子主一踏入阁中便欣喜道,“前日和五弟提及你们俩,道你们整日窝在凝闲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不出来我就找上门来啦。”
众宫人捧皇后娘娘的场,都道姜家小娘子好样貌,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钟荟便一脸羞怯地垂着头不作声。
司徒锴上了车,命舆人驾车跟在三皇子的肩舆以后,行了不到半里路,二娘子俄然捂着肚子弓着背哎哟哎哟呼起痛来。
罢了,她心道,有五皇子和常猴子主在,即便是鸿门宴也能满身而退,司徒铮想来也没疯到这个地步。
“阿姊,我们先回姑姑殿里吧,归去你再经验我成么?疼――”钟荟揪紧了眉头,往本身腿上狠掐了一把,龇牙咧嘴的模样倒有七八分真了。
司徒锴明显常叫他阿娘教唆着做这做那,虽贵为皇子也毫无牢骚,找宫人要了个竹篮子搭在胳膊上,领着两个表妹出了门。
“阿兄这里实在清雅。”五皇子摸摸下巴,感觉这处所寡淡得像僧房似的,壁上没彩画就罢了,好歹弄瓶花吧?他的目光随了母亲和外祖母,本日身着朱色衫子赤金下裾,打扮得活像只雉鸡,幸亏一张脸生得绝才气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