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是如何说的?“人生莫如闲”。钟荟重活一世算是对此深有体味。
“那就多谢三mm了。”钟荟学那些酸儒假模假式地作了个揖,倒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钟荟摇点头道:“这些光阴女儿因病不能外出,反倒因祸得福,因着百无聊赖,便只能读书解闷,虽因资质驽钝一知半解,却也获益匪浅,反躬本身,惊觉本身矇昧愚鲁,想来皆因不学的原因。女儿读到贤人之言:“人皆知以食愈饥,莫知……莫知……”
“啊呀看看卫家小娘子这乌油油的头发,我们十一娘也不知怎的,发色黄不说,还稀拉拉的总不见长……”——这个还是她亲娘。
“对!对!就是这句!三mm公然是饱读诗书,”钟荟赞叹着,脸上暴露七分钦羡三分落寞来,“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三mm那样出口成章就好了。”
颍川荀氏于此一道最为精专,一日万钱,食必尽四方珍奇,府上有个吴地来的厨子,做的鲈鱼莼菜羹可谓一绝,以钟荟宿世的胃口都觉甘美非常。
也不知此生是否另有机遇晤着亦敌亦友了一辈子的卫七——说是一辈子,这一辈籽实在不算长,且于她是一辈子,于卫七却只是个开端罢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约莫都有些不自量力的好为人师,她信誓旦旦地对钟荟道:“阿姊你放心,有听不懂的便来问我,mm必不藏私。”
钟荟回过神来有些骇然,也不知如何的,迩来思路老是跟拉磨的驴一样,不知不觉就绕着吃食打转。
钟荟只在荀家尝到过这么肥腴的螃蟹——钟老太爷感觉暴殄天物有伤天和,以是钟家虽有“变一瓜为数十种,一菜为数十味”的巧厨子,却平空变不出肥螃蟹来。
“阿姊,你真要返来与我一道读书?平素你不是最讨厌读书做学问么?”三娘子紧蹙眉头,绷出老学究般的端庄来,钟荟不由越俎代庖地忧心她小小年纪生出皱纹来。
“枇杷从南边运过来有些光阴了,奴婢见皮已有些发黑,便没有拿来,”蒲桃一边翻开食盒,将吃食一样样摆在案上,一边说道,“这些青枣倒还新奇。”
钟荟顿时食指大动,旋即又有些苦楚,甚么时候连隔夜羹汤也能叫她垂涎三尺了?
常常提起卫家七娘子,钟荟就要平空生出多少既生瑜何生亮的嗟叹。
因而翌日按例去继母院里存候的时候,钟荟便让三娘子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