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再游江都,圣心熏法,令着《净名疏》,不揆暗识,辙述偏怀。玄义始竟,麾盖入谒,复许东归。而吴会之僧,咸欣听学。山间虚乏,不成聚众。束法待出,访求法门,暮年衰弱,许当野蛮,今出期既断,法门亦绝。字里行间充满痛切激愤之情,表达了一名殉道者对于世道不公的最后抗诉。
开皇十六年(596年)三月二旬日,智觊再主要求分开江都,他修书杨广曰:“露台既是寄终之地,以是恒思果遂,每嘱弟子,恐命不待期,一旦常身充禽鸟,燃烧余骨送往露台,愿得次生还栖山谷,求学成办乃可利人。”不日,智觊与杨广见面,劈面告别,“麾盖入谒,复许东归”。杨广诡计操纵智觊的政治图谋再一次落空了。
智觊既死,杨广转而死力延揽江南另一高僧吉藏。吉藏是佛教另一宗派三论宗的宗师,传闻是“安世高苗裔”,开皇九年(589年)南陈亡之时,40岁的吉藏与智觊一样都分开了建康。智觊西去,吉藏则东走会稽山禹穴嘉祥寺,在此一住就是十多年,因此被称为嘉祥大师。他和智觊一样也多次回绝了杨广的致书累请,至开皇末年,终究被杨广召到江都,主持慧日道场,所回礼敬与智觊大师不相高低。厥后他又随杨广延居长安日严寺,声振中原。杨广即天子位后,吉藏即成为隋朝佛教界的首级人物。
智觊门人灌顶编辑的《国清百录》收录了杨广与智觊来往函件40多封,杨广每封信都必称弟子,言极谦恭,没有涓滴王者的口气相逼迫。智者大师对弟子杨广也始终是非常尊敬的,临死之时,仍将其遗着《净名义疏》三十一卷托付给杨广,并嘱请杨广为南岳大师慧思作碑颂,又“乞废寺田为露台基业”,并请度僧,“为作施主主”。他说:“此等之事,本欲面咨,未逢机遇奄成遗言,亦是为佛法为国土为众生”,但愿杨广护持露台教团。
但是,智觊大师的申述并非批评弟子杨广,杨广只是一个藩王,上有父皇和太子杨勇,不是杨广说了就算。而大一统的天下局势又要求认识形状的高度同一,同一政官僚求有呼应同一的宗教,建立为王朝所用的最高神学。杨坚在灭陈后不久就催促智觊要“以同朕心”,和朝廷保持分歧,智觊却不但不主动归依新朝,反而不肯“依违顺彼”,要“绝域远避”,“虽在人间,弗忘山野”,想自在地弘法布道,明显不容于当世,有悖于当时的政治情势。对于杨广来讲,他坐镇江都,受命统领旧陈之地,必定要做到江南的宗教思惟与朝廷的分歧,因为智智觊在江南宗教界的名誉,杨广不但要节制智觊,还想操纵智觊的影响力,就像拉拢操纵江南玄门首级王远知一样。王远知束手就范,但智觊却凛然不附。智觊的孤傲不平当然宝贵,而杨广对桀骜不驯的大师却也自始至终没有卤莽简朴地施之以毒害,而是很有耐烦地一次又一次地延屈,施之以惠,竭尽尽力地拉拢,但愿硬化智觊,使智觊戴德就范。
关于智觊的死,中外很多学者提出质疑,以为智觊不是普通病故,而是遭“**”而亡,因为杨广的汗青臭名,毒害智觊的祸首天然算到了他头上,遂成为一桩千古疑案。杨广与智觊来往前后六年,二者的干系因各种身分的掺杂而显得非常庞大,我们有需求扒开迷雾指出二人来往的本色,并作出客观公道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