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戟顿了下笑笑：“那臣也没法了，臣不敢学言官尸谏，更不敢学御史们长跪，只能说几句让皇上顺心的话来讨巧了，皇上……西夷族人赋税本就重，实在不必再加赋了。”
卫戟忿忿：“他们说皇上因为有臣襄助才一起别扭，这是甚么话？！皇上当年受过多少罪他们晓得么？再说那里别扭了？只这半年还好些，之前皇上身边哪一日不是尽是算计，他们甚么都不晓得，竟将皇上的满腹策画归功到这虚无缥缈的事上！”
“嗯。”褚绍陵点点头，眉梢眼角带了些对劲的神采，“西夷人耕作起来倒是卖力量，这才半年，竟让他们开出了这很多荒地来，之前的良田也全种上了，现在收的粮食拿出三分来就能供应全部西夷族过年了，我已经交代下去，剩下的全经漕运运上来……”
几人闻言眼睛都瞪大了，扒着正使的手臂催促道：“如何？卫国公的命数是如何？”
那日正使在外喝酒，醉后跟同去的几个小官笑道：“我们赶上好时候了，有了新帝，用不了几年这天下就能变个样，再等上几年，必定能开出一片乱世来。”
正使笑笑，用心抬高声音道：“那日我去乾清宫，正撞上皇上叮咛王总管给卫国公买替人，皇上说卫国公三灾九难的，总有血光之灾，要在东华寺给卫国公买上个替人，我正在一旁，皇上就将卫国公的生辰八字给我了，让我给算算，是不是命里有甚么灾，要早早的化解了才好……”
那人打了就酒嗝嘲道：“你又晓得了？你如何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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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有甚么事，用心说出来辨白辨白算甚么？多没意义。”褚绍陵不甚在乎道，“朕的功德，他们今后天然会晓得。”
世人回过味儿来不再多言，还是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被扶到一旁榻上躺着的钦天监正使长叹了一口气，皇上交代他的他已经极力了，且看前面如何吧。
卫戟垂眸扫了那折子一眼，低声道：“云年那边有动静了？”
“臣不欢畅。”提及这个卫戟又想起一事，忍不住低声道，“现在竟……竟另有人在背后诽谤皇上，说皇上心狠，这些人是何用心？臣长这么大，再没见过比皇上更好的人，皇上待人是极好的，他们不晓得，只会瞎扯……”
剩下几人将正使扶了起来摇摆了半天也没能将人唤醒，一个小官低声道：“前段日子的事……竟是与卫国私有关，难怪皇高低了封口令，谁也不让说……”
卫戟松了一口气，又道：“臣克日听闻了一些……一些奇特的话，不知皇上晓得了么？”
三伏天里，乾清宫里足摆了八盆冰，褚绍陵倚在贵妃椅上看奏折，卫戟给褚绍陵倒了一杯梅子汤送了过来，褚绍陵也不接过，目光一向停在折子上，微微侧过甚来，卫戟无法，只得送到褚绍陵嘴边来，褚绍陵就着卫戟的手喝了两口，点头道：“这梅子汤不错，返来给慈安殿也送去些，太皇太后这些日子身子更加不痛快了，用些消食的东西更好些。”
“这卫国公难不成是老天派来帮手我们皇上不成？”
褚绍陵往贵妃椅内里靠了靠拉卫戟上来，给卫戟抿了下头发想了想道：“不过是宫里人闲着无聊说的话罢了，再说也不是甚么不好的话，你何必叫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