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
“得了,丫头,别哄我了!宁清妩连我和她一起时让我睡软榻都和你说了,不把这些事奉告你才怪!”
“母后让我前来和亲,的确想叫我利诱于你,乘机让大周内哄,以便他们就中取利。可我被送到花琉和清妩姐姐住了半年,听她文绉绉讲了很多话,也便垂垂窜改了主张。我想,如果我博得周帝宠嬖,两边劝和,说不准便能如当日出塞和亲的明妃一样换得边陲百年安宁,非论是母后,还是……还是北赫的老友们,都不消再担忧将来血流成河,朝不保夕,岂不更好?”
“嗯,我是欺负你了。不过,那不是如你所愿吗?”
唐天霄的神情也含混起来。
可浅媚却道:“我可不挂念你。得欢愉时我且快活着,才不自寻烦恼。”
唐天霄自幼通读史乘,却也晓得这故事,点头道,“哦……史载,西子心仪的仿佛是吴国的一名大臣,可在越十年,却爱上了越王。越王他杀,非论是和谁,西子都已回不去了……”
他问她:“清妩和唐天重向你说了我多少好话?我这么个十恶不赦的男人……若你不是至心相待,每日笑容相迎,约莫也吃力得紧罢?”
唐天霄也不着恼,浅笑道:“你既有害我之心,我若倾慕待你,只要你内心并无别人,总有一日也会倾慕待我。只是昨日审案之时听你提甚‘公鸡皇后’,又说我‘高高在上,独一无二,谁堪婚配’等语,我内心便难受得紧。当年我幼年气盛,备受摄政王父子凌逼,因情势所迫不得不纳了沈氏等人,虽是虚与委蛇,却实在不快。我从不与旁人提及这些苦衷,却把清妩视为红颜知己,也曾多少次向她嘲笑沈氏形貌如公鸡,见之生厌。但她终为唐天重和我反目,咒我将一世孤傲……”
可浅媚可贵这么中气不敷:“你如何晓得我熟谙清妩姐姐?”
“是,《薄媚》是由同一宫调的十支曲子构成的大曲,可歌,可舞,可弹奏,讲的是越王用美人西子发挥美人计复仇之事。吴灭越兴,西子被目以妖类,殒于鲛绡之下。”
“如我所愿?”
他仿如果不觉得意的自嘲,唇角笑意散淡不羁,可握住的掌心却渗着汗,暖暖地潮湿着她的手腕。
可浅媚眼神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