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靠近去,看看他的伤势,但又恐怕他难堪。
“殿下的手,还疼么?”
动机微转,她面前的场景已变。她站在玉玦的院落里,一昂首便看到太子姬央。
她对登高望远兴趣不大,归正原主也没这风俗。她只想出去逛逛,思念一下父母。
“嗯。”顾嘉梦连连点头,“当然能够。”本来就是他的。
她眼角余光望去,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颈。
太子推开了房门,一间一间看去,越到厥后,他的神情越凝重。
她胡思乱想着,在阿谁梦境里,信王英王夺嫡,太子无端失落,东宫的院落里,白茫茫雪地上是点点鲜血。如果当初殿动手上有玉玦,他便能够先避到玉玦里去……
他阖上双目,笑着摇点头,罢了,既是天意,顺着来也就是了。
很快到了玄月初九,顾九九乘着马车出城,遵守着原主的影象,找到了原主生母的墓碑。
且不说大臣如何揣摩君心,只顾九九听闻动静后,惊奇隧道:“这不是和昭明太子一样么?怪不得人们都说太子殿下必定早夭,我如何听着耳熟,本来都是一辈子的太子命啊。”
她对墓碑说话:“唉,我还能给你烧点纸,我在阿谁天下,也不晓得有没有人给我爸妈烧。你也晓得,我不是你女儿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会替她好好活着,也会好好照顾家人的……”
他神情泰然,许是早就晓得了玉玦里的景象,他看上去并无多少不测。瞥见她,他招了招手:“过来。”
“殿下,你必然要好好活着。”顾嘉梦喃声道,“必然要活着。”
这个年号,约莫是乱世年号,非前朝统统,也非本朝的正式年号。
她很想,有人叫她一声九九。
她感受她在顾家内心是孤单的,现在对着一块墓碑,倒是能说出很多内心话,她讲了一会儿府里的趣事,心说,实在她过得还算不错。
姬央领旨谢恩。
太子悄悄叹了口气,低声道:“粮食安排一百余年而不坏,公然是希世珍宝。”
太子主持编辑的诗书,用时五载,成书于他失落后的次年正月。当时新帝改元,此书刚献上,便有人发起,以年号为名,叫《泰启文选》,以传播后代。
太子大抵也不在乎她的反应,他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顾女人如有想要之物,尽可言明。孤不宜在此久留,就先告别了。”
姬央面上固然不显,可内心不成谓不惊奇。他只不过是动了动出去的动机,就又重新呈现在了他的寝宫。
顾嘉梦微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在这里待了很多光阴,并未曾详确察看过房间里的物品。还是随太子一道,才看清了麻袋上贴着的字:神龟元年。
不过转念一想,殿下现在可也是只着寝衣啊。她的别扭感减轻了些,反而有种莫名的欢乐。
只是,她叫九九,不叫嘉梦。
天子命太子主持编选诗书,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子陛下防备太子,官方百姓看不出来也就罢了,朝中大臣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玄月将至,顾九九不免心生难过。她和原主固然有很多分歧,但有两点一样,一是她们都姓顾,二是她们都生在九九重阳节。或许她们的缘分是早就必定的。
顾嘉梦欣喜交集,抚了抚胸口,长舒一口气,真好,真好。她不去想他为安在玉玦中,只想快点见到他,肯定他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