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安眼睛工致一转,落在温馨站着的顾昭昀身上,一脸惊奇,“本来四叔也在,我竟没有重视到。”
顾容安几年前就搬到了泰和殿后花圃被红墙和盘曲游廊围住的二层小楼去住。
八宝茶就是各种坚果仁磨了粉,配着茶粉冲的,她冲的茶并没有甚么希奇。祖父点名要喝,不过是支开她,教诲四叔罢了。
朱玉姿可没有王妃的好运气,这么多年她的肚子向来没有过动静。眼看着年纪大了,越来越不好生了,朱玉姿已是病急乱投医,四周求神拜佛,客岁的时候,她就连顾容安每年都去拜的送子观音也去求了。可惜没阿谁命就是没阿谁命。
“县主, ”已经长成大女人的阿二迎了上来,为她解开身上的貂袖与披风递给一旁侍立的小侍女。笑道, “没想到县主本年返来得这么早,幸亏我们没有偷懒, 屋子是日日打扫的,倒也没有积了灰。”
她忙烦恼地给顾昭昀施礼,“给四叔存候啦,我刚才只顾着跟祖父说话,就没有重视到您。”
“我也是感觉山里太冷了,就返来了。”顾容安谈笑晏晏,声音娇脆,“还是祖父心疼我!”
在浴室睡了一小觉,又舒舒畅服地泡了一个兰汤浴,再出来,顾容安已是容光抖擞,小脸光亮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顾衡神采微变。顾昭昀也慌了,他并不晓得巡检司竟然会说出是他叮咛的话来。
此生她是不肯再入歧途了,就连嫁人也不想。不过,她也晓得不嫁人是不成能的。
阿二边幅温厚, 长得只是端方, 笑起来却非常温淳,语气里带着打趣的意义。
吃了一碗薄皮热馎饦,顾容安的神采更加的粉光致致,头发也擦干了,披垂着头发坐在镜台前,她对梳头的阿二道,“我要去见祖父。”
她用手指抹抹眼泪,“我一个女儿家,那里敢窝藏要犯呢。”她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有点灰溜溜地,“我怕再住几日,又有人来搜院子,以是这才返来了。”
顾容安偷眼瞧见顾衡有点想笑的模样,烦恼地顿脚,“我就晓得祖父听了要笑话我,但是那巡检司拿动手令呢,说是奉了王爷的令在搜索要犯,我要看手令,阿谁正使才是拿出来了,却说是四叔叮咛的。”
“好啊,”顾容安笑容明丽极了,欢畅地承诺了,提着裙子小碎步跑了出去。
“哦?”顾容安回想着在李氏车里见到的那一角道袍,轻笑道,“想来我本日回府已经瞥见了。没想到玉夫人如此焦急。”
“都好了,奴婢奉侍您吧。”阿二晓得县主不乐意听这个,因而不再提,温声道。
听了这话顾衡是又气又笑,安安傻乎乎的,竟然还怕丢脸不肯提,果然是个宝贝。
阿五阿七自是没有贰言,与阿二一道出去了。顾容安带着阿六去了浴室。
“情意到了就返来了,”顾容安背靠着卍字不竭头秋香色迎枕,伸手解开了昭君套的扣子,顺手将毛茸茸的昭君套扔给阿五,懒洋洋道。她在寺里这几天,因着刘荣哪都没能去,经籍是抄够了的。
安然符是装在一只石青色绣吉利莲花的方形荷包里的,叠成了梅花方胜,取出来披发着淡淡的佛香,到处充满了情意。
她归去的时候熏笼已经点上了,鎏金银香炉里燃了沉水香, 一进屋就是劈面而来的融融暖香,遣散了一起走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