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微尘道姑已经入了王妃和朱玉姿的眼,顾容安甚是高兴,比及了长命殿,见着白白嫩嫩,圆润富态的曹氏,她就更高兴了。
跑堂设在偏殿, 离书房甚远,想要偷听是不成能了。
微尘听着眼睛微微一闪,湖阳县主年至及笄,尚且待字闺中,李夫人如此嫉恨,莫非她与东乡公世子有甚么干系不成。
“这位女冠是?”闲扯几句,顾容安眼波一转,落到了李氏身侧的微尘道姑身上。
顾衡只是不语,顾昭昀放缓了语速。
刚才祖父与四叔谈了甚么,竟写了这首诗?
“我不幸的儿,苦了你了,”曹氏心疼地摸摸孙女的脸,“难怪瘦了。一会可要多吃点,今儿个的鹿肉可香啦。”
“请父亲恕罪,”顾昭昀忙低头认错, 承认了,“那手令是儿子拿给表兄的。”
出门登车,顾容安轻叩着匣子,想着顾衡说的话,忧愁地皱起了眉头。
只是朱玉姿多年无所出,毕竟是急了,王妃不得不四周寻医,为朱玉姿求孕,以安抚朱玉姿。
“那我就不嫁了,在家陪着祖父阿婆和耶娘,”顾容安光辉而笑,摸索着道。
“那就留着当嫁奁,”曹氏抢过匣子给她盖上,感喟,“唉,我的安安这么好,该找个甚么样的夫君才配得上呢?”
顾容安便安了心,直接去了跑堂。
吃饱过后又拿出那匣子宝石给曹氏挑,“阿婆你看这几个猫眼儿多标致繁华,可贵一模一样的,恰好给您打一套头面。”
跑堂里,顾容安不要侍女的帮手,本身亲手现磨了两盏坚果仁出来。她估摸着祖父训子也该训完了,才是用沸水冲了茶,分茶成画,放在一把漆红镂金的小圆茶盘上亲手端着茶归去。
“我有这么多呢,”顾容安豪气地抓起一把五彩的宝石,又哗啦啦顺手扔进匣子里。
如何又谈到了她的婚事,一向被逼婚的顾容安找了个借口,吃紧忙忙逃离了长命殿。
微尘恰好昂首,瞥见湖阳县主白腻如雪的手腕上,一串迦南香十八子念珠顺着她的手滑落下去,掩在了银红的袖子里,平增几分香艳。
她至心实意夸道,“有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祖父您写得太好啦。”
“微尘仙姑道法高深,表妹如是有兴趣,也可让她为你讲经。”李氏听顾容安的意义,竟然是曲解了微尘道姑的身份,觉得微尘是找来为王妃固宠的,心下一松,笑容也轻巧了些。微尘已经为玉夫人诊了脉,言道玉夫人的身子能够有孕。是以万不成让顾容安坏了她们的功德。
顾衡落下最后一笔,对劲地搁下笔,才是见顾容安端着茶来了,朗声笑着号召顾容安畴昔,“安安来看我写的这副字如何?”
嗯哪,还是阿婆这里吃得好,顾容安狠狠地解了一顿馋。
“表嫂要走了吗?”顾容安翻开车上的珠帘,笑问。
这一番造作又逗得顾衡一笑,他伸手亲身帮顾容安端了茶盘,笑道,“好好好,安安最孝敬。”
微尘道姑声音略带嘶哑,不似普通女子的柔媚,听着却非常的舒畅,别有一番风味。她手持乌黑的佛尘,蓝青二色水田衣,看着就骨骼清奇,自带仙气儿的高人风采。
顾昭昀比顾容顼小,本年才九岁,穿戴却比顾容顼还老成,身上色彩向来就青紫蓝黑轮换着穿,就没见他穿过亮眼的鲜色。明天顾昭昀穿戴青莲色绣墨梅圆领大袄,长至脚踝,暴露一双玄色挖云皮靴,一身端肃,独一艳色也就是头上束着的紫金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