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顾容安俄然想起曾经在大邺宫中看的一着名叫《王宝钏》的戏来,枯守寒窑十八年的老婆等返来了封疆裂土的丈夫,完竣结局的背后,却有貌美如花的新人……

曹氏捏着袖子,也不看陆氏的眼睛,只望着已经脱了衣裳躺好的顾容安,“我想安安了,今晚就让安安和我睡吧。”

顾家是典范的农户人家。往上三代都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一心只在地里刨食,底子就没能攒下甚么家底。因为一穷二白,顾容安的太.祖才是给儿子娶了不要彩礼且无能活的曹氏。到了顾容安祖父当家时,正逢杨妃祸国,豪强并起,他们代州的刺史也跟着河东节度使反了,顾容安的祖父就被抓了壮丁,至此一去不回,只留下曹氏和尚在襁褓中的顾大郎孤儿寡母两个。

祖母朱氏的娘家是晋地的豪强大族,当年祖父娶朱氏但是明媒正娶的!顾容安记得那些年,祖母朱氏固然称亲祖母为姐姐,祖父也认亲祖母为正妻,父亲为嫡宗子,但是王府里较着是以祖母为尊的,毕竟王妃只要一个。

农户人家用饭哪有甚么讲究,一边用饭一边说话才是常态。曹氏还是很心疼孙女的,第一筷子就给顾容安夹了一筷子油汪汪的腊肉。

顾容安用勺子心不在焉地吃着鸡蛋羹。她只晓得祖父把亲祖母和父亲阿娘接回了家,却不晓得他们竟然以为祖父已经不在了。

唉,吃个肉都跟吃药一样。曹氏看孙女苦哈哈地吞下肉,想起儿子小时候过得苦巴巴,就忍不住给孙女讲一讲顾大郎小时候的事,“也是你阿娘无能,我们家日子好过了,你就没吃过苦。你阿耶小时候,一年也就大年三十能够吃上一口肉。”

这回,陆氏也明白过来了。她肌肤乌黑,染上红晕后就特别较着,仿佛涂了腻腻的一层胭脂,让人想要摸一摸看看可否揩下来一抹红痕。她穿的是一身简朴的青色布裙,楚腰纤细,亭亭而立,像落霞染红的神女峰,橘子色的灯光下,晕染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斑斓。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一家人就坐在了堂屋里。此时恰是年节下,桌上的菜色对于普通农家来讲算是很丰厚了,一海碗菘菜炖猪骨、一小碟蒸腊肉,一叠撒着芝麻的胡饼,再加一小碗用猪油炒过的盐菜和掺着糙米的粟米饭。顾容安有格外虐待,还得了一碗蒸鸡蛋羹。

顾大郎早就看痴了眼。

曹氏笑呵呵地,“安安你要多吃点肉,才气长得健壮,可不准挑食。”孙女是赶上了好时候,打小就娇养着,连肉都不爱吃。

而顾容安这才反应过来,本来祖母说想她是为了给阿娘和阿耶生小娃娃腾处所呢。

“娘,来吃肉。”顾大郎夹起一筷腊肉放进曹氏碗里,谙练地打断了曹氏。顾大郎晓得他娘又在想他阿谁无缘的阿耶了,从小就听娘说他爷俩有多像,他阿耶在的时候多无能,可他也晓得,七岁那年,阿耶的结拜兄弟回籍,带来了阿耶失落的动静。

顾大郎叫媳妇和女儿顾恤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他完整不记得有这回事!

陆氏还没说甚么呢,顾容安一听,就从被子里爬出来,“阿婆,我也想和你睡。”顾容安刚才就在纠结了,她毕竟是嫁过人的人了,跟阿耶睡一张床,猎奇特。

啊?顾容安睁圆了眼睛。陆氏明显也是没听过这个典故的,跟顾容安一样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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