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当初我是真想走,不想再留在这里平白受摧辱。不过临行那日,王爷却对峙要我留下来,乃至……呵,还把我强掳回了院里。我当时想,你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我多说无益,真要硬拼也拼不过你,倒不如先承诺了,留下来,然后等你复苏了,厌倦我了,自会放我走的。”
齐遥清刚挨着榻便感遭到面前压下一个黑影,魏延曦俯下-身来,再度含住了他一双薄唇,不知倦怠的吮噬起来。
就算吴染月当初真的是为了救她兄长,逼不得已才承诺皇后帮她害遥清的,但非论如何说,她做了,那便是做了,狡赖不得。
“当时我中了断肠草的毒,整天昏睡在榻,可认识却还是有的,王爷一向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这些我都记得。”
“遥清,我……唉……”
他不晓得。
这一世,只要君不悔,我便长愿相随。
他保持这个姿式,大步流星走到不远处的榻边,将人放了下去。
魏延曦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响,一时候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没想到吴染月临死前那番话竟然还能有这么个意想不到的结果,让遥清跟本身完整敞高兴扉,将这几月来的所思所想全数坦诚的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欣喜。
“王爷,你不晓得她临走前与我说了甚么,她说王爷待我是至心的好,要我好好陪在王爷身边,与你相伴走下去,这是她这辈子都体味不到的密意,只盼我能珍惜……”
他这会儿一双眼睛通红,里头充满血丝,像是哑忍到了极致,可即便如许,声音中却还异化着一丝忐忑,恐怕齐遥清不肯似的。
江山破裂风飘絮,出身浮沉雨打萍。
他说这话时神情暖和,声音澄彻,一如往昔,可此中包含的朴拙倒是一点不假,直击民气底最深处。
不过齐遥清的反应是魏延曦先前完整没想到的。
想起本身与魏延曦一起走来的点点滴滴,齐遥清面色温和了很多。
“王爷,”齐遥清俄然深吐了口气,昂首看向魏延曦,伸手将他眉间的褶皱一点一点抚平,暴露一个浅浅的笑容,道:“就如我那日所说,人这平生不过仓促数十载,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面前人。王爷,我既是应了你,便不会再忏悔,这一世,只要君不悔,我便长愿相随。”
还真是应景。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如何做?
固然早就晓得自家王妃心软驯良,但吴染月的死会让他自责那么久实在不是魏延曦愿定见到的。
魏延曦一下一下轻拍齐遥清癯削的肩,和声安抚他道:“她在做出决定时就该想好这些,想好有朝一日事败她该如何自处。她既是挑选了这条路,就怨不得人。”
他喜好齐遥清,以是但愿他能留在本身身边,陪本身看山看水看夕阳,一同联袂走过将来那几十个春夏秋冬。
即使心中不感觉对吴染月有甚么亏欠之处,但在自家王妃面前魏延曦还是很和顺体贴的。他反手掩上门,渐渐走到桌边,伸出一只手覆在齐遥清肩上,悄悄的将他往怀中带了带。
主院窗外的那一树芭蕉被雨水击打的一下一下点着头,像是那无根的枯叶,被风一卷便再也找不到归宿,只能飘零在外,哀思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