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真是老胡涂了,只怕你儿子还比你明事理一些,不叫朕来难堪。”明皇指了指伏罪行,冷言道:“他昨夜写完这些罪条,便已惧罪服毒,死在碧波水牢了。”
陆行远被说中苦衷,待要辩白,又怕明皇大怒之下,再牵涉族人,当下不敢再言。
陆行远一听,心领神会,知是舍了乌纱,但总算保了族人全面,忙将顶上的青金冠摘下,置于一旁,伸谢道:“臣确切大哥昏花,分歧再戴此重冠,多谢陛下洪恩!”
“你有何罪?”
陆行远苦思了一夜,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柳明嫣参上的本,唯有先想体例让明皇将此案押后个几日,本身从速赶去南疆总督府,亲身向老总督柳詹告罪服软,先解了他多年的痛恨,再求他让柳明嫣就此干休。就算事成,这期间也少不得是忍气吞声,现在已顾不得这很多了。
明皇见他语无伦次起来,呵叱道:“蹊跷?朕岂能不知此中必有蹊跷?你觉得他把统统罪名都揽在本身身上,朕便信了吗?这里写的桩桩件件,能都是他一人犯下的吗?你看着他如许护着你陆氏后辈,敢说心中没有半分暗喜吗?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机,岂能不蹊跷?”
“然请陛下细想,之前是臣不晓得孽子有此罪过,现在晓得了,必不容他尽情妄为。他已伏法,死不敷惜,臣只愿再次将统统产业尽数捐入国库,以示臣明净之心。但是……”
陆行远听了明皇这一句,心已是沉入谷底,见递过来东西,不解何意,忙拆开来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看得汗如雨下。
“国公请起。”明皇的脸上看不出甚么喜怒。识得观心之术的人,天然也识得如何不被观心,颜面神情收放自如。
若柳明嫣死咬住陆文驰不放,只怕三司会审的堂上,其他后辈也要遭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
来仪宫,披香殿。
陆行远一起忐忑,行到鼎香殿前正要入殿,宫女却向右一引,道:“本日陛下在披香殿相候。”
“陛下,臣自知罪无可恕,可看在臣尽忠碧海七十年的份上,可否容臣说几句肺腑之言。”
对赵无垠那边怕是也得好生打发,经此一事文驰如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尚书之职是革定了的。本身还需力荐赵无垠接了户部方可,如此一来,朱芷凌也该心对劲足了吧。只是银泉公主那一边又该如何是好……
明皇余怒未消,持续说道:“沛国公,朕自即位以来,因你是三朝元老,又是托孤的股肱之臣,对你陆氏一族坚信不疑,多委以重职。没想到现在你陆氏却败絮此中,腐败如此!先皇曾提及那苍梧国的慕云氏把持朝堂尾大不掉,当引觉得戒。现在看看你陆氏,与那慕云氏又有何别离!朕若姑息,岂不与苍梧国那智亏之君普通无二?又如何守得住这祖宗的基业?”
明皇一言不发地看着陆行远身形恍忽地退出殿去,又瞥了一眼搁在地上的那顶青金冠,冷冷地叮咛道:“抚星台朝议以后,唤清鲛公主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