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到陆府,陆行远将统统族中后辈都叫到了沛国公府,严加查问南华岛私运金锭一事。世人一见景象不好,纷繁不敢再瞒,只得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陆行远听了明皇这一句,心已是沉入谷底,见递过来东西,不解何意,忙拆开来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看得汗如雨下。
陆行远一起忐忑,行到鼎香殿前正要入殿,宫女却向右一引,道:“本日陛下在披香殿相候。”
“但是甚么?”
“臣自十二岁入得碧海,奉养御阶之前,便立了誓词:此生营私,不取一分俸禄,统统所得,全凭犒赏。倘若哪天饿死了,那也是臣的无能,而非陛下无情。金山之战,臣变卖产业宅第,全数捐出。全族二百一十八人,都跟着臣露宿了三日。三今后才蒙先皇另赐了寓所,有所安设。陆氏高低这般与臣同一条心,不图有他,是只为报先皇的拯救之恩呐。也有人公开里说臣是惺惺作态,可臣不在乎那些诽腹之言,臣信赖只要对碧海对陛下一心一意,何必理睬人间的凿凿之词。”
可……可你本身如何办?
明皇耐住性子睨视了他一眼:“你说。”
柳明嫣……明皇俄然想起落霞湾的那艘鲲头舰,竟也有些头痛起来。历朝历代渎职之案都不是甚么新奇事,只是此次柳明嫣掀起如许大的动静,在天下人的口中不免不会被夸大其词。何况陆氏一族在朝中任职的实在是太多,真要连根拔起,只怕伤及社稷底子。
陛下竟不在正殿见我……
“你有何罪?”
明皇余怒未消,持续说道:“沛国公,朕自即位以来,因你是三朝元老,又是托孤的股肱之臣,对你陆氏一族坚信不疑,多委以重职。没想到现在你陆氏却败絮此中,腐败如此!先皇曾提及那苍梧国的慕云氏把持朝堂尾大不掉,当引觉得戒。现在看看你陆氏,与那慕云氏又有何别离!朕若姑息,岂不与苍梧国那智亏之君普通无二?又如何守得住这祖宗的基业?”
陆行远见所述罪行未曾言及族中后辈,脸上略有欣喜,但一想到陆文驰本身在灾害逃,不由恸哭起来,往前爬了两步,泪诉道:“孽子罪孽深重,还望陛下乞怜开恩呐。”
“国公请起。”明皇的脸上看不出甚么喜怒。识得观心之术的人,天然也识得如何不被观心,颜面神情收放自如。
来仪宫,披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