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墨这才抬开端来,拭了拭一额头的汗道:“吓死我了,殿下身怀六甲,还替我斟酒,你怎不拦着。”
可世上之事老是风水轮番,时来运转。他怎能推测这个从小就瘦得如根豆芽普通的小子竟然能被监国公主相中成了驸马,这的确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还任了从一品的尚书之位。他熬了一辈子不过是戋戋从四品的京中小吏,与这个外甥比拟已是云泥之别。
可提及来贰心中是有鬼的。
“无垠,本日的安排你可都清楚了?”
反倒是朱芷凌本日只点了淡妆,且特地摘去了双鱼金丝冠,穿成平常官宦家的命妇的装束,乍看去全不像是万人之上的监国公主。
林乾墨才到殿中便双膝一跪,大声拜道:“臣林乾墨拜见清鲛公主殿下。”
朱芷凌娇媚地轻笑了一声,引得赵无垠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林乾墨心中悄悄给本身泼了一盆冷水:再客气,也毫不成忘了尊卑。
此话甚是辛辣,说得林乾墨老脸一红。
赵无垠仍然是穿着华贵,自从任了户部尚书,他便更加讲究豪华起来,连头上的冠冕都换成了翠玉青金冠,看上去只比沛国公的那顶金冠小了一点点罢了。
朱芷凌与赵无垠对视了一眼,用心脸上暴露些难色来,叹道:“娘舅如此拘束,倒叫我过意不去。罢了,我本日不巧身子有些乏重,不如你们两位把盏话旧,好好尽纵情。我不在只怕娘舅还能安闲些。”说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昂首的林乾墨,按长辈的身份执了一礼,悄悄一笑,扶着宫女的手自转入偏殿去了。
赵无垠全不睬会林乾墨的满腹猜疑,替他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我早些年性子固执了些,但那是少年心性,现在我也是要为人父的人了,不由想起娘舅这哺育之恩,这做人岂可忘本呢?实是我这几年不懂事,未曾与娘舅走动,怠慢了。本日这杯酒,权当我给娘舅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