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安陆水深有近八尺,听闻沔阳城高山水深已有一丈,褚疏从速砍木作舟,便在安陆逗留了多日,初十,褚疏划舟或行马到了阳州。阳州阵势虽低,但因是主城,排水较优,内涝不至于如周边小县小城那般严峻。
褚疏有些赧然,“都到蜀地了,我想去趟戎州。”
阳州州府近黄鹤楼,阵势高于高山,倒是没怎的被雨水影响,褚疏同保卫讲明本身来意,保卫半信半疑去报信。也不知是这州府有些大还是里头端方多,总之她在外甲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也没见人出来。
因而早晨的时候,刚从邸店楼下拎着牛肉上来的褚疏看到了立在她房门外的玄衣男人。
因而褚疏便往南去了戎州,在那讨了好些酒,过完端五后包了船行水路向东往阳州。
褚疏颌首谢过,牵着顿时了岸。一起上都听得有百姓群情本年这雨季,刚进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她便于酒家宿下;翌日雨仍未停,褚疏只好买了油纸与蓑衣冒雨赶路。
男人看着几案上的那杯酒,又抬眼看了眼褚疏,她较着是有些醉意了,如果能够,他也想似她这般萧洒。无法,此番他来阳州,是以遣使身份,说白了就是阳州州府里没人能处理此次水患,天子就让他来清算着烂摊子,成果他来了阳州才晓得,这州府里的刺史一干人不但是吃干饭的,还谎报灾情,固然他早已推测,却不想比他预感得更加惨痛。
“恰好,”褚疏晃了晃手中的酒囊,“戎州的酒,最后一些了。”
是那三爷,褚疏瘪嘴翻了个白眼,低头从怀中取出许汉那龙胆紫色的锦囊今后扔予男人,起家拍了拍屁股便筹办走人。
褚疏虽骑着马,脚速却如同步行,加上又是择高地而行,避开沔阳,挑选绕道安陆,路程便长了,待到她到了安陆,已是六月,此时这下了半个月的雨才垂垂小起来,却也未停,阳州州府那边并未甚大反应,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男人思忖半晌,微微一揖坐到了褚疏一旁。戎州的酒是好酒,看着咕咚咕咚喝着,他喉结动了动,道,“女人是去了戎州?”
巳时,褚疏刚从船篷里探出半个身子,船夫就忧心忡忡同她讲,“公子,我送不了你了,再往前便是云梦大泽,九曲荆江,如果常日天好便罢了,但我瞧这云,老天爷怕是要变脸,不能再往前了。”
“这把老骨头那里经得起你这般的折腾,”张若水呷了口茶,“长叹一声,走罢走罢,最是神仙留不住啊。”
到荆州渡口,褚疏予了船夫钱,船夫接过钱另有些担忧,道,“荆州往东北数百里便是阳州了,这时节是雨季,公子路上谨慎啊。”
褚疏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阿疏还会返来的,”褚疏躬身朝张若水一拜,她有本身的考量,阳州必定是早到一日是一日,万一这天真有不测风云,误了大事,到时候她也没法担责。
一如洛邑牡丹园见她时那般闲云野鹤的悠哉模样,饶是昌都的风骚郎君都抵不上她分毫,男人轻叹一声,洛邑牡丹园时同此时的处境也没大的不同,彼时她应下他请牡丹,现在又送来锦囊,这个锦囊,将阳州乃至荆地的治灾防汛前期前期之事都安排打算得精密松散。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的高人,的确就是他的甘霖。
等得有些烦了,褚疏从本身白马的鞍鞯口袋里取出些油纸垫在州府门口的台阶上,干脆坐下来将头埋进膝盖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