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褚疏晃了晃手中的酒囊,“戎州的酒,最后一些了。”
立在台阶之上的男人却一把拉住她,发觉道本身行动有所不当后又敏捷松开手,俯身作了一揖,“子宽不明,还请女人解惑。”
一想到本身这番接了个难差事,男人又看了眼身边半卧着的褚疏,她还是早上的男人打扮,扎巾束发,麻布短褐,只是脚上踏了木屐。
张若水揭着茶盖,“不是六月初吗,怎的这么早?”
“快端五节了,”张若水发笑,“戎州那边还挺热烈的。”
褚疏进了房便卧到了榻上,解开包牛肉的油纸,将酒囊放到几案上后,瞟了眼立在门口的人,指尖小扣了敲几案另一边,然后就从一旁拿出一只酒杯放在敲过的位置,倒满酒。
一如洛邑牡丹园见她时那般闲云野鹤的悠哉模样,饶是昌都的风骚郎君都抵不上她分毫,男人轻叹一声,洛邑牡丹园时同此时的处境也没大的不同,彼时她应下他请牡丹,现在又送来锦囊,这个锦囊,将阳州乃至荆地的治灾防汛前期前期之事都安排打算得精密松散。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的高人,的确就是他的甘霖。
雨停后的安陆水深有近八尺,听闻沔阳城高山水深已有一丈,褚疏从速砍木作舟,便在安陆逗留了多日,初十,褚疏划舟或行马到了阳州。阳州阵势虽低,但因是主城,排水较优,内涝不至于如周边小县小城那般严峻。
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得很近。褚疏睁眼回身,一眼就看到了眼熟的人正低头看着本身,四目相视,来人顿了顿,“是褚女人啊,请恕子宽眼拙。”
“女人,”男人躬身,“子宽失礼了。”
男人看着几案上的那杯酒,又抬眼看了眼褚疏,她较着是有些醉意了,如果能够,他也想似她这般萧洒。无法,此番他来阳州,是以遣使身份,说白了就是阳州州府里没人能处理此次水患,天子就让他来清算着烂摊子,成果他来了阳州才晓得,这州府里的刺史一干人不但是吃干饭的,还谎报灾情,固然他早已推测,却不想比他预感得更加惨痛。
褚疏也懒得穿鞋,湿鞋与不穿也无甚不同,干脆就赤着脚,牵着盖着油纸披着蓑衣的白马,到阳州州府去送锦囊。
“叨教公子所谓要事是为……”
男人墨眸闪了闪,点头跟着褚疏进了房间。
如此直到蒲月初三,褚疏一身男装向张若水拜别,道明本身筹办起家去往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