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晓得他放哪了,”褚疏皱眉,“再返来拿吧。”
褚疏拍了下脑门,把阮府这茬给忘了,前日苏豫拿出帖子时她瞟了眼,恰是本日赴宴,不过一个内宅筵席他一个大男人凑甚么热烈。便问安业,“安叔,阮府在哪?”
半晌,她便到了阮府地点的高乐坊。这阮府在宫城西近边,按说也不是甚么平凡人家。褚疏一进胡同,便瞥见那高挂的“阮”字灯笼,一起过来,东边有个角门,往西边望一眼,那边仿佛也有个角门,开得比平凡人家的正门还大。再瞧那正朱门上的牌匾,“阮府”两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显赫人家啊。
想到这里,苏豫便同一旁的安牟道,“安牟,你去将马车驾过来罢。”
“是伯逸不想多待了,”苏豫忽视褚疏的调侃,苦着一张脸,呼了口气,有些责怪道,“都怪疏儿不肯来。”
“那中午一刻,中正门见。”褚疏勒紧缰绳,原地转了几圈,“兄长可去问问有无桃花酿卖的。”说罢,便驾马去了阮府。
“伯逸觉得是出了甚么事儿。”苏豫含笑,翻开折扇打量了会儿。扇面上是竹林深谷,云雾间还隐着一院子,恰是褚疏那竹苑,一旁还题着一句:“此处向来可败兴,年年事岁与君共。”
“罢了,”褚疏撇了撇嘴,“我那扇子呢?”
“融朗兄呢,”苏豫轻刮了下褚疏的鼻尖,“已经走了吗?”
喉头一哽,抬眼瞧了眼褚疏,她正愣愣的望着扇子,苏豫心头一甜,不知不觉就弯了眉眼。
阮岚是个聪慧的,明白乐抑府既然来人报信了,他们就没有不奉告的事理,便是再有蹊跷也不该自家府上多事,因而亲身叫来安牟说了这口信。
“是有些事。”褚疏低下头,脚尖悄悄点了点空中,语气里有些恼,“字丑死了。”
褚疏道了声谢,牵着马在东角门等了会,又惦记起颜蠲,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去问那桃花酿,往年她都是谷雨前后从洛邑返来时去找阿谁老伯,他的酒,是真的好。
“不会,都雅的。”苏豫合起扇子,伸手揉了揉褚疏的头。
褚疏挑眉看了他一眼,瞟见角门里头立着一抹桃色,便歪头看向门内,是阮岚。褚疏食指轻戳着苏豫的肩胛,“你是不是又拿我做挡箭牌了。”
苏豫晓得是褚疏来了,赶快告了辞。本觉得她是在本身府上,此时见着她在角门,便开口问道,“如何了?”
“严峻甚么。”褚疏伸手用衣袖给苏豫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顿了半晌,褚疏便向报门人报了乐抑府的名号,说是府上来了远亲,来同仆人讲一声。
苏豫皱眉,褚疏晓得阮岚,那在休园便是她问的褚疏了。阮岚是阮礼小儿子的庶女,此时本该在内席的,将才安牟说信也是她报的,那她就是跟着他的。
“我就懒得出来了,”颜蠲同褚疏道,“你快些就是了。”
“府上来了远亲”这说辞是两民气照不宣的切口。褚疏有次去乐抑府找苏豫喝酒,也可巧他不在,因知不能怠慢褚疏,安业便寻了人去告禀苏豫,就是用的“府上来了远亲”。褚疏问起的时候,苏豫还笑说,“伯逸的远亲来了,如何能怠慢呢。”而后再有这类环境,便都是这说辞了。
“主子半个时候前坐白凰辒车出门了,”管家道,“说是去华侈一个时候便返来,老奴猜想是去阮府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