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岚是个聪慧的,明白乐抑府既然来人报信了,他们就没有不奉告的事理,便是再有蹊跷也不该自家府上多事,因而亲身叫来安牟说了这口信。
“那你先去罢,”颜蠲摆了摆手,“我去贩子上瞧瞧好了。”
不过此次分歧,前头的报门人同里头的管事这般传了话,那管事筹办奉告安牟时,被总管事拦下了。总管事感觉这事有蹊跷,乐抑府那里会有甚么远亲,便是有,也不及他们老爷的分量,因而在正堂外门口怒斥了那管事。正巧叫路过筹办去内院的阮岚见着了,问及何事。
褚疏挑眉看了他一眼,瞟见角门里头立着一抹桃色,便歪头看向门内,是阮岚。褚疏食指轻戳着苏豫的肩胛,“你是不是又拿我做挡箭牌了。”
她上马后又瞧了眼里头的阮岚,俯身同苏豫私语道,“阮岚也是个好女人,你别又迟误了。”
“伯逸不在,”褚疏上马,“去阮府了。”
“伯逸不在?”褚疏问道。
“是有些事。”褚疏低下头,脚尖悄悄点了点空中,语气里有些恼,“字丑死了。”
“罢了,”褚疏撇了撇嘴,“我那扇子呢?”
“是伯逸不想多待了,”苏豫忽视褚疏的调侃,苦着一张脸,呼了口气,有些责怪道,“都怪疏儿不肯来。”
褚疏拍了下脑门,把阮府这茬给忘了,前日苏豫拿出帖子时她瞟了眼,恰是本日赴宴,不过一个内宅筵席他一个大男人凑甚么热烈。便问安业,“安叔,阮府在哪?”
“疏儿,在你眼里伯逸便这般……”苏豫叹了口气,“罢了,在疏儿眼里也没有不好的女人。”
报门人将信将疑,看褚疏这模样不像是甚么平凡人,就是她这身麻衣让人有些拿不准,乐抑府的人他也没见过,但如何着也不该当是她这穿着打扮。不过毕竟是乐抑府的人,不好怠慢的,便还是点头去里头报了。一刻钟后报门人返来,同褚疏道,“里头同苏二爷讲去了,女人去东角门等等罢。”
“主子半个时候前坐白凰辒车出门了,”管家道,“说是去华侈一个时候便返来,老奴猜想是去阮府赴宴了。”
门卫都识得褚疏,她便直接出来了,管家安业本在正堂同人说事,见到她来了,赶快上前微鞠一躬,“女人来了。”
苏豫不解,转头看了眼。阮岚怯怯的立在那边,见他俩望畴昔了,福了福身。苏豫点头,别转头同褚疏道,“是阮老的孙女。”
“府上来了远亲”这说辞是两民气照不宣的切口。褚疏有次去乐抑府找苏豫喝酒,也可巧他不在,因知不能怠慢褚疏,安业便寻了人去告禀苏豫,就是用的“府上来了远亲”。褚疏问起的时候,苏豫还笑说,“伯逸的远亲来了,如何能怠慢呢。”而后再有这类环境,便都是这说辞了。
“别人与你至心,便不得孤负的。”褚疏下巴一昂,驾马便走了。
“阮岚,”褚疏似笑非笑,“我晓得的。”
“我就懒得出来了,”颜蠲同褚疏道,“你快些就是了。”
“疏儿要去哪?”苏豫眯着眼,她还真是闲不住,这才返来不过半个月,又马不断蹄要走了。
褚疏道了声谢,牵着马在东角门等了会,又惦记起颜蠲,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去问那桃花酿,往年她都是谷雨前后从洛邑返来时去找阿谁老伯,他的酒,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