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锦用朝囚室里努努嘴,刘启超恍然大悟。只见狭小的囚室里竟然挤着足足有六七个犯人,这些犯人面色凶恶,体格结实,手臂胸口都纹着龙啊虎啊,个个一身暗红色的囚服,显得非常刺眼。
“这些年平常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官、匪、兵、绅,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要不是我投奔到齐王爷门下,又傍上镇守寺人沈公公,恐怕季家早就垮台了。”季兴瑞伸开双臂,暴露身上半旧绸衫的补丁,苦笑道:“世人皆道我季兴瑞富甲一方,吃的是油,穿的是绸,却不知我每日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大夏刑律,待审嫌犯穿灰色囚服,耐久监禁的穿红色囚服,只要春秋两次处决的极刑犯才会穿暗红色的囚服。看这些死囚的架式,都不是甚么好惹的主。而刘启超的右眼早就看到他们身上缠绕着血光,明显这些死囚个个都是手沾性命的,有几个乃至不止杀了一个。
季兴瑞暴露一丝欣喜的浅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鲁王爷在咱京畿东道虽说不如齐王爷势大,可他毕竟是亲王,咱获咎不起啊。”
这句话他并没有效传音入密的功法,让刘启超也是一愣,之前之以是一向用传音,就是担忧隔墙有耳。如何一贯谨慎的陈昼锦俄然变得……
与此同时,季府。
“不对吧,牢头,这仿佛是内监吧,只要重刑犯才会被关在这里,我俩还没科罪呢,如何也……”刘启超一见环境有些不对,赶紧呼喊道。
季兴瑞皱着眉头,负手在密室里转了转,顺手拿起一只品相极好的瓷器,说道:“对了,刘启超和陈昼锦人呢?”
“联络上了,三老爷说比来几天就会返来,处理统统事情。”
众死囚先是一愣,旋即大怒,个个血灌瞳人,杀意冲天。
“挺好的一小子,可惜获咎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两个杀人分尸,严峻恶极,不把你们当场正法就已经是皇恩浩大,还挑甚么牢房。”牢头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上甩出一个鞭花,“从速的,别磨磨蹭蹭的,谨慎老子抽你!”
“竟有此事?”季兴瑞眉尖一挑,捻着短髯,沉默好久,方才说道:“让二管事拿着我的名帖,去知州府上,就说我要拜访。”
忠伯终究有了反应,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但是比来在青州的发作户沈孝仁?老朽传闻他是沈公公入宫前的胞弟,又是齐王小妾的哥哥。”
“你说吧,都是一家人,有甚么说甚么。”季兴瑞对这位奉侍了三代家主的季府白叟,倒是非常客气。
“你这小鳖崽子,找死!”姓韩的死囚猛地跃起,一拳挥向陈昼锦,这一拳竟带着破风声,乃至另有些许武者才有的罡气。看来他曾练过点武功。
“质料都筹办好了吗?”季兴瑞的声音带着一分严峻和一分冲动,他此时正站在府上一间密室当中,这间密室只要历代家主才晓得详细位置和各处构造地点,但季兴瑞自继任以来,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一个长发披肩,手臂纹着猛虎刺青的中年死囚不屑地说道:“如何办?乖乖听你韩大爷的话,你或许还能活着出去,如果……哼哼!”
忠伯皱着眉头说道:“老爷临终前曾提过季家非到山穷水尽之时,不成开启密室……”
忠伯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如何说,这些货实在太邪门了。当年老太爷还在的时候,老朽曾亲眼看到他白叟家胜利弄出一批货,成果把老朽吓得几宿没敢睡觉。这些东西能不弄最好不弄,毕竟三老爷现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