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手顿了一下,旋即将书册合上,插回书架:“就说朕不在。”
一别多日,谢华琅风采如昔,气候垂垂热了,她衣衫也薄弱,天水碧色的外衫,素色襦裙,腕上一只羊脂玉镯,更衬得肌肤如雪,柔腻光亮。
“武统领粗中有细啊。”
谢华琅歪头看他,笑道:“他如何样了?”
谢偃也是不解,悄悄点头道:“我如何会晓得?”
“本来是如许。”谢华琅悄悄点头,也不知是信了没有,转过身去,向不远处女婢招手:“你们过来。”
“一点小礼品罢了,不值当的,”谢华琅又将采青手中礼盒接过,一样递与衡嘉:“扬州祥林斋的点心,也不知他喜不喜好。”
衡嘉心中温热,双手接过,感激道:“女郎故意了。”
衡嘉见状,更不敢作声,悄悄祈求谢家女郎早些前来,好生安抚陛下,余光一转,却见禁军统领武宁立在窗外,以目表示,叫他出门说话。
“世子殿下相中二娘,是她的福分,两厢甘心,也是你们二人的缘法。”
“啪”的一声脆响,案上那只白瓷盏碎溅开来,落到人耳边,恍若惊雷。
说完,又将手中礼盒双手呈上:“这是女郎从祥林斋带返来,特地赠与您的点心。”
……
“统领如何还绕这些弯子?”衡嘉捏着那信封,发笑道:“既然有了成果,向陛下直言便是。”
衡嘉干巴巴道:“这个,这个……也算是吧。”
衡嘉心中微动,便见两个捧着礼盒的女婢上前来,年事仿佛比谢华琅略大些,神情也沉稳。
衡嘉躬身见礼,抱着怀中礼品,仓促进了出去,临走时,还没忘将门合上。
“陛下。”他垂首应道。
“畴前也就罢了,本日我却有些担忧, ”沈国公神情微顿, 模糊有些不安:“门下省的侍中吃了排头, 尚书省的仆射前几日刚被叱骂过, 这都是先帝时侯的老臣呐……”
“是吗?”沈国私有些惊奇,细心想了想,惊奇道:“还真是!”
道观外的桃花都败了,不久前的那片红云尽数消逝,只见绿叶新冒,翠色莹润,倒是庙门东侧的几株茉莉着花了,雪色花朵异化在绿叶当中,分外清爽鲜艳。
顾景阳立于书架之前,正在翻阅文籍,闻言昂首,道:“真的来了?”
如此又过了九日,到谢华琅离京一月整的这日朝晨,有人打马前来,踏破了观中近乎死寂的安宁。
这些光阴以来,不但是顾景阳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发觉到天子迩来心中不悦,较之畴前,更见端肃冷凝。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传闻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
副统领便在墙后等候,面有急色,武宁将信交出去,便觉如释重负,扯住副统领,停也不断道:“快跑!”
魏王世子姿势谦恭,极其客气:“冒昧登门,令君勿要见怪。”
衡嘉迟疑半晌,终究将怀中信纸取出,双手呈上。
早已冷却的茶水与碎瓷迸溅到人身上,有种非常的痛苦,侍从们仓猝跪地,却无人敢作声。
“扬州物产虽多,但多是吃的玩的,其他那些,并不比京中出众,倒是这个,你能用得上。”
门下省两位侍中皆是老臣,跪地为部属请罪,皆被天子驳斥,颜面扫地,那官吏也被削职,贬谪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