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嘉先前见他神情有异,便知谢家那位姑奶奶怕是又要作弄人,现下听采青如此言说,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下认识去看顾景阳,却见他亦神情恍忽,状若失魂,心中一颤,仓猝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本日晨间,她少见的赖床一回,因昨日劳累,想来母亲即便晓得,也不会加以责备。
采青先前也是见过这位道长的,只觉清冷超脱,天生一股疏离秀彻,不成近观,本日被他如此谛视,方觉胆战心惊,不自发垂下头道:“女郎说,她今后不会再来了,也请您多保重。”
采青便将手中捧着的檀木盒递上,衡嘉接过,呈了上去。
衡嘉在内心怜悯魏王世子一小下,回身出去回禀,未几时,便重返返来了。
谢允与隋氏也算相得,又有儿子在,原也是一桩良缘,但是过分卓尔不凡,一定是件功德。
“世子殿下相中二娘, 是她的福分,两厢甘心, 也是你们二人的缘法。”
魏王世子原觉得谢偃会反对本身娶谢徽,乃至于事前筹办了满腹说辞,哪知一句都没用上,便被客气的请出了谢府。
……
顾景阳头也没回,淡淡道:“他来做甚么?”
“如果成心,谢家免不得要争一争,踏进那旋涡以后,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二条路。”
顾景阳道:“朕那里又惹枝枝活力了吗?”
谢偃含笑送他:“我在此恭候。”
“陛下既肯将太宗遗物相赠,毕竟是对枝枝成心,若真如此,毫不会叫魏王世子娶二娘,乱了纲常,”谢偃有些忧?,头疼道:“此事真有些毒手。”
衡嘉上前去,低声道:“陛下,魏王世子来了。”
他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我与府中二娘情投意合, 已有白首之约,决意娶她做侧妃。”
顾景阳合上眼,道:“另有呢?”
谢偃道:“成心又如何?”
顾景阳语气略微柔了些:“枝枝叫你来送甚么?”
“送东西?也成,”衡嘉忙不迭领着她出来:“快些,快些。”
顾景阳见了采青,也是怔了一下,眉梢微蹙,道:“如何是你?”
魏王世子先是面露忧色, 旋即又有些游移, 为莫非:“我冒然去提, 委实是有些……还请令君助我一臂之力, 在陛上面前说和一二。”
顾景阳仿佛失了魂,一贯通俗灵转的双目,都有些滞然,寂静好久以后,终究回神。
魏王世子走了,他面上笑意消逝无踪,谢令见状,点头发笑道:“兄长是筹算,叫他去摸索陛下情意?”
采青吃了一惊,采素也一样,二人面露惊奇,想要开口,却也无从提及,僵立原地,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女郎。”
……
衡嘉欢乐的几近要给谢华琅跪下了,哪知等人到近前,却认出来人不是正主,而是谢家女郎身边的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