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客气而疏离的打断了他:“多谢陛下。”

外边气候酷热,门被翻开以后,便觉热气内涌,谢华琅信手将门合上,这才回过身去见他。

“玉佩在剑上,我没有带。”顾景阳低声道:“你若想要,便本身去取。”

顾景阳突然见了她,却觉满心皆是夏天的炎炎骄阳,既热且烫,仿佛是伤了唇舌,双目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采青见他如此,心中一惊,慌乱道:“这、这如何使得……”

“……这个,”卢氏一时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但见顾景阳神情冷峻,目露寂然,毕竟还是道:“是。”

“畴前是我多有冲犯,陛下不要见怪,”谢华琅眼睑低垂,望着腰间那枚璎珞坠子,淡淡道:“该说的话,我都令采青讲了,陛下本日登门,倒叫我有些措手不及。”

谢华琅的边幅更加肖似母亲,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谢夫人。”

“枝枝,”顾景阳猛地抓住她手腕,将她带到身前,有些无措的道:“……不要这么叫我,也不要说如许的话。”

谢华琅寂静不语,他却失却引觉得傲的沉着矜持,手臂揽住她腰身,摸索着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顾景阳一个字也听不出来,叮咛人去备马,亲身往谢府去。

顾景阳的手僵在原处,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野:“我先前赠与的玉佩,也请陛下还返来吧。”

顾景阳说到一半,听得阁房始终如一的寂静,终究停了口,低声求道:“枝枝,叫我见见你,我们劈面说,好不好?”

团扇讳饰了美人面孔,也挡住了他,谢华琅轻推开他手,后退一步,悄悄道:“我有些累了。”

……

顾景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俄然自袖中取出那枚被她退还的玉佩,伸手重新系回她腰间。

谢偃与谢允入宫当值,谢令也在国子监,谢家主事之人,天然是卢氏。

“不必了。”

顾景阳道:“令人带路,朕有话同枝枝讲。”

谢华琅寂静不语。

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投在窗扇上,超出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在地上洒放工驳的光影。

衡嘉见他如此,当至心急如焚,惯来冷情的人动了心,才更加热切灼烫,陛下以多么情意待谢家女郎,他比谁都清楚,要真是……

顾景阳此时远没故意机同她客气酬酢,开门见山道:“枝枝呢?”

卢氏听来人说了,心中微觉讶异,但是语焉不详,也猜想不出甚么,只知是同女儿有关,仿佛是拌了几句嘴,内里如何,倒是一无所知。

闻声门外有人拍门,她头也没抬,便道:“我要的书都取来了么?在箱奁里搁的久了,怕会有霉气,讨厌得很,先在外边晾了,再送出去。”

“从小到大,凡是我至心喜好的,决计不肯同别人分享,夫君也一样。我想找个能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顾景阳顿住了。

“枝枝。”顾景阳紧紧握住她手,道:“你信赖我吗?”

顾景阳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双目定定望着她,目光如同风中摇摆的火苗,想求她转意转意。

谢华琅侧身躲开,道:“我既还归去,今后便不会再要了。”

顾景阳独自怔神,阁房当中更无人敢出声,采青慑于他威仪,竟不敢昂首。

“是我不好,不该瞒你的,可我先前,的确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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