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娘也表示附和,悄悄点头,谢华琅当然不会有贰言,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坐在顿时回身去看时,禁不住感慨:“这么美的桃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那羽士目光清冷,径直落在她面上,谢华琅也不打怵,神情含笑,与他对视。
“好吧,”谢华琅调转话头,又道:“道长,你们这是做甚么呢?”
窗外桃花开的正盛,瑰丽多姿,人间少有,但是这等残暴风骚,仍在她嫣但是笑时,尽失色彩,其风神秀彻,可见一斑。
谢华琅向他一笑:“多谢。”
她有些失落,谢华琅见状,温声劝道:“没事,落得不远,我们骑马畴昔,未几时便能找到。”
“是吗,”顾景阳眉头微动,略加思虑,道:“许是衡嘉叫人改了香料方剂吧。”
谢华琅含笑答道:“我便是道。”
侍从们有些不安,谢华琅却不怕,笑道:“无妨,你们且在此等待便是。”说完,便同那中年羽士一同入内。
谢华琅尚且佩带着帷帽,见不到她面庞,但是只听她声音,也知是个妙龄女郎。
“想是江王建的吧,”元娘瞥了眼,道:“鹞子也捡了,我们走吧,捡鹞子也就罢了,再去窥测别处,便是我们失礼了。”
“――枝枝,枝枝?”
“不好吧,”元娘轻扯她衣袖,游移道:“说了不往那边去的。”
“我传闻东鹊山处有溪流,不如曲觞流水,行酒令扫兴,”元娘秀眉微挑,兴冲冲的发起:“敢不敢比?”
他年纪应也不轻了,虽也明俊,却不似少年郎君那般意气风发,但是光阴所付与的雍容雅正,却如同陈年佳酿普通,因韶华更见醇厚。
那羽士微垂着眼,不言不语,却清冽如一道剑光,谢华琅仓猝瞥了一眼,竟有风声鹤唳,剑气纵横之感。
那年青羽士气急,仿佛还要再说,那羽士一抬手,他面色微变,赶紧停口。
“女郎,”那羽士道:“你很有慧根。”
女婢纤手挑起垂帘, 迎了谢华琅入内, 她便见母亲卢氏半倚在软枕上,明艳面孔上有些倦意,正同叔母刘氏说话。
“要东西多没意义?”宪娘眸子滑头的转了转,道:“枝枝,那道观里桃花开的那么美,你敢不敢去求一枝来?”
那羽士淡淡看她,道:“女郎也学过道经吗?”
“不关六郎的事,”卢氏眉眼间有些倦怠,明显不肯多提,见女儿着意打扮,艳若牡丹,心中喜好,倒多问了句:“枝枝要出门去吗?”
那年青羽士被她问的怔住,游移一瞬,道:“方外之人是外,修道之人是内。”
“哦?”谢华琅笑问道:“小道长,你得道了吗?”
谢华琅也不看她, 只笑问道:“阿娘起家了吗?”
先前那中年羽士领着她到一侧落座,谢华琅便听上首处那羽士道:“我听衡嘉讲你与门前几人轮道,说的很成心机。”
“约了宪娘和元娘去东鹊山放鹞子,”谢华琅笑道:“迩来气候好,想出去逛逛。”
“晓得啦,”谢华琅随口应了声:“阿娘和叔母说话,我先走了,若去的迟了,宪娘又该抱怨我了。”说完,也不等那二人答话,便快步拜别。
“世事有阴阳两面,要么正,要么负,事理天然是正的,那里会有‘正理’一说?”谢华琅笑道:“你们自称修道之人,却连我这方外之人都不如,这道观你们进得,我如何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