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桃花开的正盛,瑰丽多姿,人间少有,但是这等残暴风骚,仍在她嫣但是笑时,尽失色彩,其风神秀彻,可见一斑。
采青回过神来, 仓猝道:“已经起了。”
谢华琅催马往那道观方向去,越是邻近,愈见观中桃花瑰丽多姿,比及道观门口,便见青石砖台阶上薄薄积了一层粉色花瓣,非常清雅。
“去就去,我才不怕,”酒壮胆气,更不必说谢华琅原就不是胆小之人,佩上帷帽,她翻身上马:“你们等着,我去去便来。”
“好吧,”谢华琅调转话头,又道:“道长,你们这是做甚么呢?”
“女郎止步,”道观门口正有几个年青羽士洒扫,见她骑马而至,道:“道门清净地,不见外客。”
“世事有阴阳两面,要么正,要么负,事理天然是正的,那里会有‘正理’一说?”谢华琅笑道:“你们自称修道之人,却连我这方外之人都不如,这道观你们进得,我如何进不得?”
“不好吧,”元娘轻扯她衣袖,游移道:“说了不往那边去的。”
“你本身也说了,只为一只鹞子,”宪娘面庞英秀,脾气也更利落:“江王再吝啬,也不至于为此不欢畅。”
人间竟然有如许的人。
“也好,出嫁以后便不比闺中安闲了,”卢氏手中捏着一把团扇,信手摇了两下,笑道:“玩的纵情些。”
阁房上首处端坐着个极清冷的羽士,年约而立,面似冠玉,已然蓄须。
谢华琅笑道:“那你待如何?”
女婢纤手挑起垂帘, 迎了谢华琅入内, 她便见母亲卢氏半倚在软枕上,明艳面孔上有些倦意,正同叔母刘氏说话。
“我传闻东鹊山处有溪流,不如曲觞流水,行酒令扫兴,”元娘秀眉微挑,兴冲冲的发起:“敢不敢比?”
那年青羽士被她问住,禁不住脸红起来,迟疑道:“归正,你就是不能出来。”
她在门外等了约莫半刻钟,便见那中年羽士出来了,向她道:“观主请女郎入内一叙。”
谢华琅笑道:“你们都不怕,我有甚么好怕的?”
“竟然输了,”谢华琅无法的揉了揉额头,道:“你们想要甚么?”
那羽士淡淡看她,道:“女郎也学过道经吗?”
谢华琅将鹞子递给元娘,侧目去看,便见山中竟有一座道观,观中广植桃花,远了望去,灿若云霞,美不堪收。
谢华琅含笑答道:“我便是道。”
“本日气候倒好,”宪娘手中马鞭晃了晃,道:“只放鹞子,却有些没意义了。”
“哦?”谢华琅笑问道:“小道长,你得道了吗?”
她少有的生了几分猎奇,趁进门空档,将帷帽翻开一线,悄悄向内瞥了眼,心中惊颤,几乎怔在原地。
谢华琅忍俊不由,俄然发觉出几分别的,猜疑的看着他,道:“不对吧,我也曾见别人用沉水香,可不是这味道。”
谢华琅定下心来,道:“口齿工夫罢了,观主意笑了。”
“晓得啦,”谢华琅随口应了声:“阿娘和叔母说话,我先走了,若去的迟了,宪娘又该抱怨我了。”说完,也不等那二人答话,便快步拜别。
那羽士倏然笑了,他道:“殊途同归。”
几人方才一通玩耍,现在已经有些累了,女婢在溪流便铺了软毯,席地而坐,行酒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