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道:“或许吧。”

谢华琅叫屈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我的。”

昨日刚被御史弹劾了一通,谢华琅虽觉莫名,短时候内却也不想再去前殿趟雷了,第二日凌晨便赖了床。

这天下决计不能再出第二个郑后了。

谢华琅突然听闻,当真吃了一惊:“啊?!”

“我不去嘛,如果去了,别人又要说着说那了,”谢华琅半睡半醒,迷含混糊的展开眼,抱怨道:“真不公允,只晓得捡软柿子捏,欺负我和我们家,如何不敢弹劾你?”

都说“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对于相互有情的爱侣而言,真是半晌也不想分离。

她说的时候,顾景阳便悄悄听着,唇畔含笑,待她说完,才道:“真的不是她。不然,我如何会设想不到?”

顾景阳顿了一顿,微露笑意,抬高声音道:“来岁便有了。”

谢华琅还没吃早膳,宫人们送了点心与牛乳茶畴昔,顾景阳在案前翻阅奏疏,她细嚼慢咽吃的舒心,如此喧闹的时候只过了半刻钟,便有内侍回禀,言说殿外有几位臣工求见。

顾景阳不料她会说出这个来,倒是怔了一下,旋即发笑,道:“不是她。”

事关身材安康,谢华琅也没反对,一碗药吃完,就跟服毒了似的,恹恹的歪在软塌上晒太阳,精气神儿都跑了一半儿。

“你如何晓得不是她?”谢华琅却感觉他是灯下黑,依偎在他怀里,将心中阐发说与他听:“有做这些事的才气与手腕,过后还不被发觉,九郎即便清查,也未能看望到本相,撤除那位,还能有谁?”

那臣子忙垂下头,道:“那二人确有不当之处,但是是以贬谪……”

顾景阳神情淡淡,道:“皇后是朕的妻室,谢家是皇后的娘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公开弹劾,言辞直指谢家有不臣之心,莫非不该惩办吗?”

哪知到了第二日,进宫劝说的人,便换成了汉王。

谢华琅便坐起家来,洗漱换衣以后,同他一道往前殿去了。

谢华琅最受不了他这类哄孩子的语气,扭头到屏风后边坐下,道:“谁说我待不住的?你都能待得住,我如何会待不住?”

那几人先是讶异,旋即转为惭色,面露敬意,上前见礼,为首之人道:“娘娘有淑懿之德,实为陛下良佐,臣等爱护。”

她原就有些气虚,先前月事时腹痛, 正被顾景阳撞上, 开了方剂, 叫人每日煎了与她服用,厥后或是受凉烧热,或是受伤体虚,一向都同汤药有不解之缘。

谢华琅“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笑完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哪有你这么说人的,坏死了。”

谢华琅虽留在前殿,却不好直访问臣工,常常都是坐在屏风以后,又或是在垂帘以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不免惹人谛视。

这日午后,谢华琅亲身去泡茶,端着送畴当年,俄然想到畴前了,便笑道:“我起初不知九郎身份,也曾想过,将来便同你寻个清净处所厮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安闲极了。”

顾景阳手一顿,道:“为甚么?”

“朕的内心……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远处有伤害在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却看不见。”

过了这些光阴,她身上伤处早就结痂,看着也没先前那般吓人, 许是因为快好了, 偶然还感觉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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