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未曾言语，无认识的摩挲腕上的楠木手串，目光幽深，江王也不催促，静肃立在一侧等待。
谢华琅突然听闻，当真吃了一惊：“啊？！”
她想了大半晌，想的脑仁儿都疼了，还是没个以是然，两手一摊，道：“郎君，是不是你想多了？或许这只是偶合呢。”
帷幔隔断了光芒，暗色当中，顾景阳悄悄亲吻她的手指：“因为早在两年前，天后便去世了。”
她进宫那日，还曾远眺过大安宫，作为女郎，实在对以女人身份登顶职位的天后充满猎奇，她乃至想过，将来会有机遇晤到郑后的，却未曾想她竟早已经去世了。
她先前不说话，那几人不好主动开口，既然言语，免不得要齐声恭问皇后安。
谢华琅听得怪诞，却又感觉这是郑后能做出来的事情，斯人已逝，她这个长辈，实在不好批评，便只沉默着没有开口。
“或许吧。”顾景阳不置可否，大抵是因为同她说了，心中轻巧很多，和顺拍了拍她肩头，道：“好了，睡吧。”
江王不料他俄然将这两件事联络在一起，倒是微吃一惊，略经思忖，又道：“恕臣直言，此事是否有人公开为之尚且未知，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有人背后运营，他的目标又是甚么？不过是陛下贬斥上疏的御史，皇后略微重视些，不再朝臣觐见时往前殿去罢了，莫非还能以此废后，又或者是肃除谢家？这便是异想天开了。”
谢华琅老诚恳实的应了，苦着脸喝完药，又扯住他衣袖抱怨：“郎君，摆布伤口都要好了，能不能不吃药了？自从结识你以后，我都要成药罐子了。”
谢华琅人在屏风以后，大略听了几句，也能猜度事情颠末，饮一口茶，笑吟吟的打断道：“妾身也感觉，陛下措置的不太恰当。”
顾景阳接了茶盏，又拉她到身侧落座，暖和道：“你倒不嫌日子贫寒。”
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改皇后为天后，郑后的朝堂之路，也是在帘幕以后开端的，思及往昔，谢华琅现下如此，不免震惊到了朝臣与宗室们心中那根一向紧绷着的弦。
顾景阳原是不筹算叫她退避的，哪知话还没说出口，那小女人便本身躲起来了，先是一怔，旋即心中暖热起来。
“你没有听错，”顾景阳道：“天后退位以后，便被困居大安宫，心中抑抑，常有病痛，两年前便去世了。”
顾景阳也是莞尔，握住她手，承诺道：“来日我们的孩子长成，我就将统统都交给他，带枝枝回道观中隐居。”
谢华琅内心总算是舒畅了点，闷头喝了口汤，又道：“今后我不去前殿陪你了。”
但到了先帝一朝，因为郑后的原因，前朝后宫不知生了多少是非。对于这位前无前人、后能够也无来者的女帝，朝臣们的观感是很庞大的，从二圣共同临朝，到乾坤专断，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非常出众的才气与手腕，但不管内心当中的观感如何，朝臣与宗室们都达成了和谈――
顾景阳道：“好。”
顾景阳叮咛人给她煎药，亲身喂她吃了，又着意叮咛：“不准挠，也不准往下剥伤口处的痂皮，不然来日留疤，有你哭的。”
顾景阳醉酒之事, 勉强算是这么畴昔了。
“那还要好久好久呢，”谢华琅道：“郎君，连孩子的影儿都没有，你倒筹算好来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