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后心中一痛,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叹一口气,又伸手抚了抚她脸颊,语气低柔道:“最后了,抱抱我吧。”
谢华琅上前去逗弄了她一会儿,又道:“哥哥呢?”
郑后实在没病, 这些光阴来的汤药与孱羸, 只是为叫几日以后的那杯毒酒来的不那么高耸罢了。
“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不难过,长公主意了外孙女,怕也感觉那是女儿的依托,有些话阿娘不好说,我稍后去劝劝她便是。”
这些话没法儿说的太明白,不然,倒像是在教唆人家亲眷之间的干系。
“长公主殿下一向在侧等待,郎君也在,”前来送信的侍婢道:“夫人、二夫人听闻这动静,已经赶畴昔了。”
“她说她对不住你。”
要晓得,这毕竟是亲王之女才气有的封号。
她勉强饮一口茶,将茶盏搁下有力的合上了眼。
万一那是郑后说来诈她的呢?
临安长公主苦笑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事理,只是……”
……
临安长公主如何不知她说的有理,只是长女过世,心中一时过不了这个坎儿,暗澹一笑,道:“也好。”
连续几日,谢家郁气沉沉,仿佛连天空都是阴霾的。
谢莹婚期期近,不好感染这些,谢华琅的婚期却在年后,倒不必有诸多忌讳。
淑嘉县主过世后,临安长公主仿佛突然间衰老了十几岁,谢华琅见她鬓边发丝乃至有些白了,心中不由一叹。
临进门前, 她听人提起, 说皇火线才来过, 待进了阁房去, 见女儿醒着,便轻声问了句:“皇后走了?”
谢华琅走后不久,临安长公主便到了。
淑嘉县主芳年早逝,对于她留下的幼女,谢偃早就猜到天子或许会有加恩,但真的接到旨意以后,同谢令对视一眼,却有些失神。
分歧于父亲的忧愁,谢华琅反倒能谅解到顾景阳现在的表情。
有才气,也有机遇对淑嘉县主动手的人只要两个,要么是哥哥,要么是母亲。
……
昔年淑嘉县主得以册封,原就是因为郑后偏疼,现下再册封其女为县主,更见恩宠深厚。
“阿爹不必担忧,”她温言劝道:“陛下只是顾恤兰汀幼年失母,又以此安抚临安长公主罢了。”
谢华琅迟疑过后,还是将此事按下,到此为止,分歧别人提及了。
晚间时候,谢华琅被他叫畴昔,着意问:“枝枝,陛下如此加恩兰汀,是否有些过了?她毕竟姓谢,荣宠太盛,便有些刺眼了。”
淑嘉县主身份非同平常,天后在时,名为县主,汤沐邑却远超诸公主,现下顾景阳在位,有临安长公主这个胞妹在,当然也不会薄待这个外甥女儿。
说及此处,谢华琅倒想起别的一处来,格外叮嘱道:“县主在时,阿爹阿娘总有些忧心,怕她害了阿澜,这也是人之常情,女儿能够谅解。但现在县主过世,兰汀倒是无辜的,家中务需求好生照看,细心别叫他们兄妹几个生了龃龉,骨肉阋墙才好。”
临安长公主闻言,眼中更觉酸楚,却怕叫女儿见了,更觉伤怀,只得勉强忍下,伸臂将她抱住,像小时候照看她普通,和顺的相拥一处。
直到十月初六这日,林崇赶在他与谢莹的婚期之前,马蹄声踏着满地秋霜,飞马返回了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