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迟疑过后,还是将此事按下,到此为止,分歧别人提及了。
临安长公主闻言,不由忆起旧事,心中更觉哀恸,禁不住垂泪,道:“母后有母后的难处,我也怨过她,但最后,也能谅解……骨肉嫡亲,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她说她对不住你。”
说及此处,卢氏面上微露笑容:“你哥哥的姻缘,也真是……唉!”
宗子被太宗文天子夺走了,她想留下第二个孩子,以母亲的身份,给她双倍的珍惜。
“我这几日病着,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偶然候, 还会想起外祖母,”郑后伸手去抚了抚临安长公主乌压压的鬓发,轻笑道:“当时候, 她同我说了很多话, 只是我不明白, 现在临了了,却感觉应当说给阿娘听听。”
――而郑后身份特别,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送一送的。
……
那日以后,淑嘉县主的病便愈发重了。
谢华琅内心有些沉重,勉强点头,应了此事。
“长公主殿下一向在侧等待,郎君也在,”前来送信的侍婢道:“夫人、二夫人听闻这动静,已经赶畴昔了。”
她勉强饮一口茶,将茶盏搁下有力的合上了眼。
谢华琅上前去逗弄了她一会儿,又道:“哥哥呢?”
“阿爹不必担忧,”她温言劝道:“陛下只是顾恤兰汀幼年失母,又以此安抚临安长公主罢了。”
一杯毒酒以后,死去的不但仅是郑后,也有淑嘉县主,兰汀不但仅是外甥女独一的骨肉,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他的异父mm,幼而失母,格外体恤几分,也不奇特。
归根结底,这恩宠是因那孩子的母亲,而不是因为谢家。
……
谢偃也只能这么想了,叹一口气,又道:“我听你阿娘讲,临安长公主想将兰汀接畴昔照看……”
直到十月初六这日,林崇赶在他与谢莹的婚期之前,马蹄声踏着满地秋霜,飞马返回了长安。
“晓得了。”谢华琅夙来爱好艳色,身上石榴裙灼灼明艳,先归去换了身素净衣裙,方才往淑嘉县主处去。
淑嘉县主过世,是在十月初。
她将谢兰汀交与乳母,叫带下去好生照看,这才同女儿道:“县主去了,你哥哥也跟着病了,你待会儿去走一趟,劝他想开些才好。”
连续几日,谢家郁气沉沉,仿佛连天空都是阴霾的。
淑嘉县主芳年早逝,对于她留下的幼女,谢偃早就猜到天子或许会有加恩,但真的接到旨意以后,同谢令对视一眼,却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