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不消担忧了。没有文主的答应，任何人都没法进入第三层。”
他们都是聪明人，晓得甚么该问，甚么不该问。
落日把流金般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把散落各处的古书镀上一层烫金的封面，富丽非常。邓巩和聂猛两人，也被阳光披上金色的外套，统统都显得金碧光辉，如梦似幻。
邓巩这是被豪情冲昏头，胡涂了！就算他是诏肄师的亲传弟子又如何？从诏肄师对那女魔头的正视程度来看，戋戋一个名下弟子，恐怕算不得甚么。他若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不会只是惩罚一顿就能告终的事。
可他并没有别的路可走。
守住这个奥妙，就是守住本身的命。他是诏肄师亲身带到岛上的，除了诏肄师，没有人敢动他。只要他稳定说话，诏肄师也就没有来由杀他。
“不消了。”程立雪微微一顿，神情冷酷下来，说：“我还要赶归去抄书，这就告别了。”说罢，冲两人微一请安，便即分开。
“画圣的笔下，画过很多神仙佛魔，尤擅画佛。他画的佛，一个个都是宝相寂静，气度仿佛，让人一看便生召盘礼膜拜之心。可他在《观安闲临凡图》中画的这位菩萨，倒是姿容明丽、素净无双。凡是看过这幅画的人，莫不心摇神荡，难以矜持。聂兄弟体贴这幅画，想必就是这个启事了。”邓巩笑眯眯地说。
邓巩丢下笔，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出工。”
让你卖关子！
聂猛则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对程立雪如许的的外来者，更不能有所流露。
程立雪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聂猛，目光似有深意。“我看聂小弟并非附庸风雅之人，如何会对这幅画如此上心呢？”
聂猛也晓得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这白痴，本身堕入情网，就甚么都往那上面扯。有救了！
不是因为他听懂了邓巩的实际，而是因为他向来就对那些老古玩不感冒，以为那不过是纨绔后辈和墨客闲人的玩物罢了，远不如银钱饭食来得实在。
邓巩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浅笑，奥秘兮兮地说：“我晓得他为甚么对这幅画有兴趣！”
聂猛故意禁止，可那样一来，就会更引启程立雪的思疑。
聂猛深觉得然。
邓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是藏书楼，有甚么好偷的？真要有人来偷书，那申明他是个一心向学的可造之材，不管他想看甚么书，尽管拿去，圣贤天别的没有，就是书多。”
邓巩点头道：“《观安闲临凡图》是画圣吴道子以画入道、白日飞升之际留下的手迹。此画作于两千年前，地点是位于神州大陆中部的大夏皇朝。传闻当时有菩萨来临大夏皇城，吴道子亲眼目睹菩萨法迹，作此画后大彻大悟，成仙而去，今后被先人尊为画圣。”
这一番忙活，就到了傍晚。
看来，那女魔头还确是一尊真佛。
只见内里的大藏书室里，另有很多修士在埋头苦读。书架上方，每隔一段间隔就有一颗虚悬在空中的夜明珠，现在已经全都亮起，照得四下里亮如白天。
在围观者的谛视下，聂猛三人分开了万卷楼。
聂猛真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一气说完。
“他叫沈凝，是文主的亲传弟子，一贯吹毛求疵惯了，巴不得别人有一点错处，你不消管他。”
能获得心仪之人的夸奖，邓巩的一颗心的确要飞起。中间的聂猛冷眼看着他乐不成支的模样，真想一脚把他踹到路边的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