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懂了……”
“呃,这个……”聂猛一时语塞。
青儿不敢违拗,一伸舌头,跑回屋去。
即使是死,也要战死,而非吓死。对方是修士又如何?
“哈,不过是几两散碎银子,还入不了贫道的法眼,只是生受了人家的香火,凡事总得照顾一二。既然你是正主,那就领死吧。”
一只兔子两条腿,全让他给吃了,聂猛也不感觉不美意义,接过兔腿,冷不丁在青儿头顶赏了她一个大大的暴栗,哈哈一笑,逗她道:“小孩子家,别人说甚么都信,你如何晓得我不是骗你,万一我真是好人呢?”
“有何话说?”
聂猛望一望猪圈,可惜地叹了口气。
翠屏山有六座山岳,沿一条小溪溯流而上,绿竹峰是第三座。
妇人听了,对青儿说:“你都闻声了,出去用饭。”
“臭丫头,你――”
“男的还是女的?”
隔着老远,聂猛便瞥见山坡上结着一处草庐,有炊烟升腾而起。
青儿收起一脸嬉笑,朝屋里看了一眼,趴到杨乱耳边,悄声道:“奉告你个奥妙,我爹也有仇家,以是我们才――”
妇人站在门槛后,看了聂猛一眼,淡淡地说:“有人来寻你,好自为之。”
聂猛站起家,拿了刀,独自走出小院,在竹林边站下,与黄衣羽士隔数丈相对。“莫脏了别人的天井。”
聂猛把眼一瞪,就要喝止。
“可我杀牛鼻子,一贯都喜好渐渐杀,砍很多刀,如屠猪狗。”
“算是吧。”
这黄衣道人,修士无疑。
“哈哈、哈哈!”聂猛打着哈哈,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起,直冲脑门。他干笑数声,不再跟青儿搭话,埋头大口吃肉。
妇人闻言,把目光转向杨乱,淡淡的,并不惶恐,倒像是核阅。
聂猛转头,看到小院内里的竹林里,缓缓行来一人。此人大抵三十岁高低,穿戴一领明黄戒衣,头戴莲花冠,手捧拂尘,身背长剑,长着一双三角眼,留着两撇八字胡,神情阴霾,面色不善。
他有些思疑,张景月朔家,身份并不简朴。
第一,山野僻壤,母女二人,面对一个带刀的陌生人,毫无惧意;第二,刀在鞘中,自有机括制约,就算是个成年人,想要拔刀也须费一番力量,小女孩却轻松拔出;第三,刀身已被细细擦拭过,并未出鞘,小女孩却能闻到残存的血腥气,足见六感灵敏,远超凡人;第四,聂猛天生神力,自幼习武,小女孩能从他手中夺走兔腿,手上工夫恐怕远在他之上。
“本来剩的未几了,”聂猛想了想,说道,“不过比来又冒出来一批新的,数量应当不会少。”
聂猛盘算主张装傻到底,持续吃他的饭。只可惜,吃到一半的兔腿没了,只剩青菜蘑菇,对于平常大块吃肉的聂猛来讲,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是你父母?”
只见他一挥拂尘,手捏法诀,背后长剑脱鞘飞出,剑锋径取聂猛咽喉,来势迅猛非常,饶是聂猛目力惊人,也只能看清一道白光。想要拔刀,已是不及。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从屋里走出来,福了一福,道:“不巧的很,拙夫上山采药去了,这位小官人有何贵干?”
“你的仇家很多吗?”
聂猛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动机。
“我想请他去看个病人。”
到得翠屏山脚下,已是日暮时分,聂猛寻了个僻静的水边,脱下染血的衣物,一把火烧掉,又跳进水里洗去浑身血污,从包裹里另取一套洁净衣服换上。清算伏贴,便在附近寻了一户农家,安住一晚。第二天凌晨,早夙起来,将马匹寄下,步行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