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那依你看,她到底死了没有?”
李三有些撑不住,转头望向两个打手,正对上他们阴冷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噤。探手摸上腰间,鼓囊囊、沉甸甸的触感,让贰心底生出一丝结壮,把心一横,大声道:“不管如何,我李三都不能由着这妖女祸害乡里,明天就当着大伙的面,为民除害,把这妖女烧成飞灰,让她永久不得超生!”
王狗儿回声去了,聂猛朝那物事大步走近,还未靠前,先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他不避肮脏,上前探手一摸,仿佛确是小我。
他盯着那人无神的双眼,看不到涓滴活力,却又像是两个深不成测的黑洞,将他整小我都吸出来。这让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那人非生非死,而是介于存亡之间。
王狗儿此时趴在地上,暗叫不利。
“太刺耳,不敢说。”
李三涨红了脸,朝人群中狠狠瞪了一眼,骂道:“少他妈满嘴喷粪,我爹那是传闻醉月楼有个女人跟我娘长得一模一样,想去看一眼罢了!”
纷繁嚷嚷间,蓦地从人群外爆起一声炸雷!
聂猛脸上淡淡的,不慌不忙散了功,从井轱轳上扯太短衫胡乱一披,大步迈出门去。
天还黑着不见曙光,聂猛就已经起来,绕着院子打完一起拳。拳是幼时跟一个云游道人学的,很有几分能力,拳风过处,动摇一地灰白的树影,种在墙角的木槿花丛也暗香四散,阵阵扑鼻,令人气爽。
“还在醉月楼门口,我让老张头看着,本身返来找您讨主张——您老明鉴,老张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雇他的车,我许了他一吊钱,这非您帮衬不成,我哪有钱啊!”
“我,我……”王狗儿情知瞒不过,低头瞄一眼聂猛砂钵大的拳头,内心一阵惶恐,翻身拜倒,要求道:“是我胡涂,大郎千万饶命!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又犯弊端,到南边开布庄的张家偷了几件衣裳,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吃罢饭,聂猛持续练功。
“他们说:‘不就是个克死了爹娘的败落户么,仗着之前有几分脸面,会点拳脚工夫到处拿乔,如果敢到我们醉月楼惹是生非,管束他吃不了兜着走!’另有些个刺耳话,我都不敢污您的耳朵!”
“不敢不敢,给我一百个胆量,我也不敢欺瞒大郎。”王狗儿回声不迭,叩首如捣蒜。
“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因为,这娘们就是被醉月楼的人给扔出来的。前几天我听兄弟们说,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夫死在她的肚皮上,老夫的儿子闹到官府,老鸨使了好些银子才把事情摆平,嫌她倒霉,连夜活活打死,扔了出去。没想到,这娘们命大,竟然没死。我明天如果把人送归去,触了醉月楼的霉头,还不得让他们揍个半死?您老高抬贵手,千万饶我这一遭。”
“大、大郎……”王狗儿咽了口唾沫,赔笑道。
他本是趁夜到一户人家偷了几件衣裳,并几钱散碎银子,吃紧赶回,却不防路边横着一截物事,绊了个踉跄。
“说!”
“就是这个女人——不,不是人,是妖,就是这个女妖,窜改成我死去母亲的模样,勾引我那八十有六的老父亲!不幸我的老父,被妖术利诱,平白丢了性命!”李三很快进入状况,双目通红,指着驴车上的女人,唾沫横飞地大声控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