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醉月楼门口,我让老张头看着,本身返来找您讨主张——您老明鉴,老张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雇他的车,我许了他一吊钱,这非您帮衬不成,我哪有钱啊!”
“晓得的倒挺清楚。”聂猛盯着王狗儿,嘲笑一声。
莫非真的死了?
“我,我……”王狗儿情知瞒不过,低头瞄一眼聂猛砂钵大的拳头,内心一阵惶恐,翻身拜倒,要求道:“是我胡涂,大郎千万饶命!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又犯弊端,到南边开布庄的张家偷了几件衣裳,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大郎切莫曲解,我可没弄过她!”王狗儿仓猝抛清,“还真不是骗您。那天我特地花了一文钱,想着咱爷们也去开开荤,但是事光临头,看这娘们实在是有些邪门,一双眸子子黑幽幽,让人瘆得慌,我越想越怕,不敢动手,干脆提上裤子溜了。为这事,我那帮狐朋狗友没少笑话我,可我一点都不在乎,名声能比性命还首要?谁晓得她是人是鬼呢。我可传闻,有些女鬼就喜好打扮成人的模样,专吸男人的精气!”
“娘的,又是这个木头橛子,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一腔怨气不敢朝聂猛宣泄,王狗儿骂骂咧咧地,狠狠朝那拦路的物事踹了一脚。接着,他收回一声惊叫,跌跌撞撞地爬返来,抱着聂猛的大腿不放手,指着前面语无伦次道:“大、大郎,那边仿佛躺着个死人!”
“李三,我如何传闻,是你爹老不修,逛窑子死在这女人的肚皮上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爆出一片笑声。
王狗儿一看,红肿的脸上笑开了花,一边赶上去,一边佯做惊奇道:“大郎,这是要干吗?”
“您难堪我——”王狗儿连连摆手。
来的是两个武师打扮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一个缩脖耸肩、手持火把的麻脸男人。进得人群,两个武师在麻脸男人背后用力一推,把他推到驴车前。
“那女人呢?”
好死不死,他竟倒在聂家门口。
“得了吧,”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谁不晓得你娘歪嘴瘸腿,一脸麻子,醉月楼里的女人如果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恐怕早就开不下去喽!”
“去吧。”
李三涨红了脸,朝人群中狠狠瞪了一眼,骂道:“少他妈满嘴喷粪,我爹那是传闻醉月楼有个女人跟我娘长得一模一样,想去看一眼罢了!”
王狗儿大摇其头,“必定没死。要不如何说她邪门呢,不拘甚么时候,都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
两名武师,也有人认得,是醉月楼的打手。
聂猛心中一凛,凝目望去,见大门台阶下黑乎乎一团,不知是甚么东西。
收了势,长叹一口气,正待到井边打桶水擦身,聂猛却闻声院墙外“扑通”一声,接着便是气急废弛的谩骂,听声音,竟是街上的惯偷王狗儿。他不由皱起眉头。
两名武师上前,把女人抬下驴车,扔到地上。李三踌躇半晌,用力一咬牙,将火把伸到女人身上,去点她的破衣。许是因为衣服糊满污泥,连点几次,都没点着,人群中又发作出一阵轰笑,有人道:“果然是个妖物,火都烧到身上,连叫都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