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袍，我是个老道！”他颤栗了一下胡子问：“你是天娃子吧？”
常日里人也诚恳巴交的，对爷爷很孝敬。现在人都死了，三舅老爷不但不说安抚的话，反而发兵问罪，一下子把爷爷惹火了！
那人也不喊我，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才过来摇摆我。
老道从身上取出一个物件，丢给爷爷。
一向忙到天亮，院子里并排躺着十几条老犬的尸身。有被砍死的，有被咬死的，另有的是活生生累死的。
三舅老爷冷冷地说：“我说姐夫，你胡涂了吧？”
我感觉难受，蹲在地上抚摩着大黄的尸身，扑簌簌掉眼泪。
一向忙到快中午，我精力已经到了极限，趴在门槛上昏昏欲睡。昏黄中感遭到院子里出去了人，撩了几次眼皮，始终没看清楚。
三舅老爷在一边数铃铛，一个个摆在地上，非常整齐。他连续数了三遍，蓦地间昂首。
“老三，你是来找茬的？”爷爷很不客气，把我拦在身后。
最讲究的是东北，比较正视狐仙、黄仙，其他三家拜的比较少。
幸亏是王家人多势众，本村又多是本家。薛蛤蟆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草草塞到棺材里，连夜拉出去埋了。
正在争论的时候，爷爷衰老衰弱的声音传过来，我如同获得了特赦。
二伯劝了我一阵，找了辆架子车，把狗尸汇集起来，一并拉出去埋了。
官方关于的“家仙儿”说法各不不异。传播比较多的是“狐黄白柳灰”五大师。
三舅老爷气的直颤抖，指着地上的几排铃铛说：“小巧塔上一共是一百零八个铃铛，现在只要一百个，还差八个！”
“我二十年前就说过，你们王家的事情我懒得管，也不会管。现在就是来讨回小巧塔上的铃铛，给我！”
“没让你管！”爷爷一瞪眼，这时候堂哥背着一个蛇皮袋走出去，内里叮当乱响。
爷爷摊在掌心一看，是一个老鼠形状的折纸。只不过，折纸是用黄表纸折成的，很粗燥，上面模糊有很多红色的纹路。
那老头被我气乐了，一把捂住我的嘴，说：“你还希冀灶王爷回你家？”
“别怪我多嘴，最好让这娃子出去躲躲，这是灰五爷赐的护身符！”
这些年拜的也未几，十八里铺的三舅老爷地点的庙，就是一座“家仙庙”。供奉五大师仙儿，对灰仙的称呼就是“灰五爷”。
我真是傻了，不是装的，甚么狗屁铜铃铛，莫非是明天早晨狗脖子里挂的？
这类没头没尾的对话，让我既活力又发懵，反问他：“甚么？”
三舅老爷不但没服软，反而也火了，吼道：“你们王家人的存亡管我屁事儿！之前有我姐姐，我喊你一声姐夫，现在我姐人也没了，你算个屁！”
爷爷也急了，“二弟拿返来的时候说，要一百个八年以上的老狗，每个脖子上挂一个铃铛，恰好一百个！哪儿来的一百零八个？”
内脏一点都不剩，草甸子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块。肠子被拖动的血迹还没干，脑筋也没放过，顺着太阳穴留着白花花的脑浆子，惨不忍睹。
二伯固然不是爷爷的儿子，可也是本家后辈。
他毫不客气地一伸手，很活力的口气说：“拿来！”
爷爷一只眼睛没了……
“数量不对！”
我一向跟在爷爷身后，打头的恰是当羽士的三舅老爷。等他翻开二伯身上被血渗入的衣服时，四周很多人都忍不住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