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郎仓促追了出来,在走廊上跟在七娘身后低声解释道:“坊间传言不成信,我并未说过那种话,表妹年幼不懂事,获咎了你,还请孟娘子宽恕则个。我并非妄听传言之人——”
让管事寻了一间空屋子, 叮咛侍女打来水, 梅姑亲身替七娘净面, 重新匀了粉,补了口脂,轻声问了委曲,冷眼看了看那两个女使,并未出言怒斥,这两人本来是绿绮阁的二等女使, 自六娘带发修行后, 要放出去很多人, 刚巧桂花院人手完善, 程氏想着用生不如用熟,便要了过来。不想竟如此怯懦,连护主都不敢,看来在绿绮阁娇养惯了, 还不如放出去的好。她内心有了成算, 便只轻声安抚了七娘几句。
魏二郎的母亲非常狼狈,从速起家道:“三娘才十四岁,还不懂事,想来受了旁人的调拨,夫人切勿放在心上——”
“表哥——!”一声娇呼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传了过来。
话未说完,方绍朴仓促走了过来,一脸难堪地看了看身后,欲语还休。七娘和魏二郎几个停下脚,莺啼燕语已经近了。
她何需在乎,何需计算,她们和她,此前人生并无甚交集,此后更无能够交友。她只需在乎她地点意的就好。
***
孟妧双手撑住案几,笑不成抑:“在说我七姐和方大哥的端庄事呢——”
程氏大怒,碍着杜氏的面子便只嘲笑了两声,目光似刀普通落在魏家姨母的脸上:“你家三娘子方才当着我们的面还真是知书识礼啊。”
七娘恍恍忽惚地, 还在想着刚才内心的那番窜改,也不甚在乎。
魏二郎的姨母笑道:“还真是有缘分,七娘子一来便见到三娘了,三娘也忒调皮了些,定是跟着那几个小娘子出去顽了。”
孟妧瞪大了眼:“本来我容色不佳要靠贤德来补么?陛下但是筹算要纳妾纳色了?”
杜氏美意办好事,便只挂着一丝笑意不语。魏家两位娘子讪讪然,从速亲身给杜氏程氏敬茶,笑容相迎。
她挺直了背,看向方绍朴苗条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方大哥,九妹多次盛赞你。只是七娘夙来嘴笨心直,怕要令你绝望了。”
七娘看着方绍朴,微微屈膝行了个标致的万福礼,渐渐站稳了,目光扫过面前这群熟谙或不熟谙的女子。
七娘笑着瞥了魏二郎一眼,借口换衣起家行了礼出了门。自感觉长进了很多,换做之前,总要给他两个鼻孔两个白眼瞧上一瞧的。梅姑从速跟了出去。
“表哥你知不晓得孟七娘她私慕官家,不知廉耻!你还——”小表妹又羞又怒,义愤填膺。
杜氏站起来,将表弟妇拉了坐定,笑道:“好了好了,我家三弟妹和七娘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非常好相处,弟妇你别在乎。”她转向魏家姨母,笑容略减:“本日本来是我想着亲戚间一年也可贵走动走动,刚巧都来看龙舟赛,聚一聚让孩子们认个亲,怎变成了甚么相看不相看的无稽之谈,还请娘子归去和你家三娘说个清楚。”
赵栩早已沐浴过,松松披了件道服,靠在罗汉榻上刚看完章叔夜的奏折,闻言蹙了蹙眉迷惑道:“绍朴不会是被孟七赖上了吧?”说不定孟七还借了他和九娘的势头威胁勒迫方绍朴。
想到七娘发髻上插着六两重的金钗,必定是一起傻笑着回翰林巷的。孟妧又惊奇又好笑,便将此事一一奉告赵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