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淳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边上。
一双手悄悄翻开我身上的轻褥。
我刚要开口,高淳又接着说:“本朝太―祖即位之前,乃宋朝仁宗天子的皇后,为后宫妃嫔所谗谄,仁宗天子以无子无德善妒的来由废黜,令她削发瑶华宫。贤人您的先祖是仁宗朝安北侯的嫡次子秦重,任禁军统领,秦家郭家乃通家之好,秦重顾恤郭皇后,两人击掌为誓,若郭皇后脱困,就再醮秦重为妻。”
我一愣,延福宫?那在西内,很远啊,女皇陛下很少会去。延福宫的宫城就有十六里,御廊有四百四十间,逛逛累死人。我只要刚入宫盘点名下资产的时候才去过一次。只到昆玉殿听外诸司的几位都知统领汇报了一下,就从速滚返来躺着了。在延福宫巡检,放在微信朋友圈里,一天绝对超越四万步啊,这风吹日晒雨淋的。
我的嘴巴估计能吞下一全部鸡蛋,你也学会靠演技了?俄然想起之前惹怒高淳时,被他踢到三丈开外的秦安,被他一拳就抬头倒下的冬至,被他一巴掌就扇倒在地滚三滚的重阳。
满娘细心地帮我涂上玉肌膏:“贤人放心,这几道红印,明天就没有了。”
“贤人放心,御病院的医馆替贤人查抄完,也给主子瞧了瞧,并无大碍,一点淤青罢了。太尉――脚下包涵了。”
屁股火辣辣的疼,我困难地扭过身子,瞥见打我屁股的是高淳的剑鞘。
有人出去了,我偏了偏脑袋朝床内里,好烦。
“不错。”
我这坤宁殿是他开的吧?我这些主子都是姓高的吧?我这个贤人是个空架子啊。我算是完整明白了。
哼,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不,老子现在很不爽!
好久不见的高淳走到我面前,皱着眉:“你看看你!德言容功,你除了一张脸拿得脱手,哪一样能父仪天下?闻声风就是雨,慌不择路乱七八糟!如有一日需你领军出征保护我女皇保卫我大周国土,你如何是好?!”他老是恨我不成钢。
“今后那些话一个字都不能说,晓得吗?你不但是你,你身后另有国公府高低三百多人的性命,那种辱及圣上的话,不是小事。”
重阳的头垂得更低了:“禀贤人!所来者,高太尉是也。自入宫第一天,贤人就明令凡高太尉入宫,无需内禀,速速请入――”
“第二年禁中办了蹴鞠赛,郭家宗室队里有几个很能踢的,连赢了两年。禁军统领传闻我蹴鞠踢得不错,就让我去试了试。我就插手了那年的蹴鞠赛。”高淳的口气固然淡淡,我却听出了一丝自嘲。他一身技艺惊人,策画老道,却要靠蹴鞠才气奉迎上峰,以他的高傲,恐怕本身会很难受吧。我的眼泪渐渐收住。
“大周江山传到今上手里,已然六代,秦国公府却只出了三位贤人,贤人乃第四位秦姓贤人,臣可有说错?”
“那场比赛,陛下女扮男装混在郭家宗室队里,她的确踢得不错,进了好几个球。禁军里有两小我想对她使坏,要坏了她的腿。我看不下去,顺手就救了她一回。”高淳的手顿了一顿:“赛后我免不了被那几个无德的队友围攻,我年青气盛,受不得气,把此中一个的腿打断了。”
“那小我偏巧是蔡丞相的内侄,因而我一个残害同僚的罪是免不了的。陛下发了明旨,斥责那小我气度暴虐,一昧残害合作敌手,自食其果。还把蔡丞相叫到福宁殿怒斥了一番。我就因护驾有功被调入了福宁殿做了校尉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