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有些口干舌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青神王氏!
定王动体味缆子:“女真看来还是盯着契丹要咬上一口啊。高丽一贯和完颜氏走得近,也要看着一点。越国公主还说些甚么?”
看着赵栩吃紧起家,定王舒出口长气,现在官家册立赵栩为皇太子的事终究灰尘落定,赵瑜也铁了心抛开旧事,总要合力先收了阮玉郎这个不知所踪的妖孽才是。转念想起高太后,老定王不由长叹了口气。自从赵瑜返来,她越来越刚强,她那心结,这辈子也是解不开的。可他身受武宗和成宗两代君王遗命所托,总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既然压服不了她,只能各行其道了。大赵复兴方始,岂能毁于女流之手。能告终这两桩事,他也好放心放手了。
赵栩心头一跳,从速摊开来,才翻了两页,手心已出了汗,面前文书上头的印章,竟是东宫左春坊印!凝神一看,上头所书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想到眉眼淡然的三叔赵瑜,赵栩长叹了一口气,他何其无辜,何其不易,何其不幸。
赵栩起家应是。他走出大宗正司,见宫墙连绵,屋宇错落。日头已在西面,照得各殿的琉璃瓦光彩夺目。有多少罪,被掩蔽在富丽之下?有多少罪?被假以了爱的名头?
定王喝了口茶:“怪不得契丹现在这么怕女真。我们也不能不防着女真。你在静华寺想想体例,把赵瑜和公主送作堆算了。”他扬了扬斑白的长眉:“用些手腕也无妨嘛,他们也都是三十好几快四十的男女了,我让人拿上我的腰牌带你去御药拿些好东西——”
“三叔没说,只说太叔翁晓得阮玉郎要的是甚么。”赵栩摇点头。
“太叔翁,三叔说如有那份东西,阮玉郎必定会现身。”赵栩抬手替定王加了茶:“只是娶越国公主一事,三叔还是不肯,连伶仃见一见公主也不肯。入春以来,女真在渤海一带已蓄了十万戎草率视眈眈,公主非常焦急。”
各种迹象,都显现今上要册立皇太子了。虽无一人提起,但大家心中稀有。那不幸小产了的永嘉郡夫人被吴王赵棣接出宫一事,也不大有人体贴。被关押在尚书内省的两个女史转去了掖庭做宫女,就更没有人体贴了。还是太后娘娘仁慈,留吴王在慈宁殿好好安抚了大半天。
他手上的这份檀卷,已证明了被爹爹放在心尖上的郭真人,应当就是当年被翁翁“绞杀”的元禧太子侍妾阮氏,也恰是阮玉郎的生母!翁翁即位后,她改头换面,入宫后受翁翁专宠,生养了三叔赵瑜。这就难怪太后娘娘为何恨之入骨了。这兜兜转转,是如何的一笔胡涂账!
一张白麻纸,右上角晕染了几十点已经暗淡的朱色斑点,疑似血迹,将阿谁大大的“敕”字显得更惊心动魄。分歧于浅显的制书,这份白麻的左下角盖着玉玺,另有武宗天子的御押。
赵栩冷静将卷宗翻回之前盖着东宫金印的几页文书上,心念急转,已将当年势理出了眉目:“元禧太子还没来得及弹劾曹皇后母子,就猝死于府中。太子旧部厥后将寿春郡王弄出了宫,把这些私呈给了武宗天子,才有了那张废后遗诏……太叔翁,那您当时?”那武宗俄然驾崩又会不会和这份废后遗诏有关?赵栩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