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笑着说:“还是老太太疼人。霆儿快接了,借老太太的福分,没准本年还真能中了。你们几个也快点过来,沾沾老太太的福分。”
“回女人的话,”藕花大一点,也活泼些,屈一屈膝,“奴婢们是表姊妹。”
乔连波从速放下针线:“但是外祖母找我?”
“是编得巧。”绮年搁下笔,用手指戳了戳那画眉,真是活矫捷现,连眼眶上那道黑眉都跟真的似的,“劳烦表哥了。如鹂,可给松烟荷包了?”
郑氏一句话,阖席皆静。她说的大妹,是吴老太爷的庶女吴若蓉,吴若铮的同胞mm。吴老太爷四个女儿,只要吴若蓉是庶出,出嫁的时候吴老太爷还只是个四品,以是只嫁了个六品武将的儿子,这些年一向跟着丈夫在京外任上,已经很少跟京里娘家联络了。连李氏都要怔了一怔才想起来:“大妹――可还好?”
颜氏听了更加喜好:“这可好,兄弟两个本年一起了局,也是嘉话。快,把那块三元落第的玉璧拿来,那是一对,你们兄弟两个一人一块,也讨个彩头。”
绮年等她脚步声听不见了,直接冷下了脸:“你是如何回事?有人送东西来不赏银子,你是头昏了不成?莫不是几十个大钱也看在眼里了?前些日子才说过你,还觉得改好了,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又本相毕露了!”
绮年从速拿帕子给她:“你看你,又哭了。老是堕泪很伤身子,今后要多笑才是。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当然话就说得深些。你有甚么不痛快的,奉告我,我总替你分化分化。”
郑氏站着说道:“老太太,这是二老爷在任上纳的杜氏,霖哥儿就是她生的。”
“我都明白。”绮年也是同病相怜,“现在有娘舅和外祖母,我们也不算是无依无靠。你也不必老是这么悬着心,我看你这身子不好,跟思虑过分也有干系。如果铺高兴思,说不定比吃药还要好些。”
绮年瞥了颜氏一眼。吴若铮是庶出,当初在颜氏部下讨糊口也不易。颜氏并不刻薄庶后代们在吃穿上的用度,但也不着意去拔擢管束,连娶妻也只是随便给他娶了个五品文官的庶女,岳家并不能有太多的搀扶。以是吴若铮能一起做到正四品的知府,比吴若钊还更辛苦些。跟嫡母的干系天然也就更奥妙一些,不晓得此次吴若铮又高升回京,颜氏内心是个甚么滋味儿。
李氏笑道:“公然生得像,只是霞儿年纪大些,个子也高些。”
郑氏笑得欢畅:“大妹现在可好了。大嫂晓得广东总兵本年剿了海匪,立下大功的事吧?”
李氏笑回:“几年了,还没改你这性子,看把你侄儿说得脸都红了。我倒看着霆儿好,结健结实的。不说别的,就是下了场,那三天三夜的也是熬得苦,身子不健壮如何撑得住。”
绮年笑着叫如燕收了笔墨斟上茶来:“这两个丫头看着怪眼熟的。”
这话说完以后,桌子上就没甚么人说话了……
前面一个穿天青绸缎褙子的少妇便领了个四五岁的男孩子上来给颜氏叩首:“霖哥儿给老太太存候。”
因是嫡宗子,又要在外头走动,吴知霄身边有两个大丫环,两个小厮。起的名字也风趣,两个小厮别离叫做:松烟、项烟,都是墨的名儿;两个丫环叫:月白、孔丹,都是纸的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