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犹自没有看明白,茫然道:“我是女人的丫头,天然听女人的。”到底是年纪还小,十二三岁未解风情,没有看出这里头的门道来。
如莺低头不语,绮年又催了一遍,她方喃喃道:“奴婢另有哥哥在这里,太太当初原说过……”
绮年点了点头,瞥一眼如莺:“你呢?”
悄悄一句话,惊得如鹃和杨嬷嬷都睁大了眼睛:“女人,这……”这是把如鹃和小杨管事都除了奴籍,将来生儿育女也是良民了。
这倒与周立年的做法不谋而合。只是周立年看了手札便道:“我既已过来,年节祭奠自是分内之事,怎可再拿娘舅的银子。”
绮年看她这模样就晓得八―九不离十,转头笑向杨嬷嬷道:“嬷嬷说说,要不要这个儿媳妇呢?”
“跪甚么,地上冷着呢。”绮年抬手拦了拦,“只是这些日子,你还要经心守端方才是。”
她不懂,绮年天然也未几说,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本身的挑选,只要将来不悔怨就成了。
吴氏过了七七,去都城送信的人已然返来了,带回了吴若钊的亲笔手札,且又带了几个下人,筹办接绮年去都城。
绮年将吴氏的金饰匣子盘点了一番。吴氏青年守寡,常日里就是一套素银米珠的头面,且因足不出户,连这套头面都未曾完整地插戴一次。绮年年纪还小,又也是在孝中,天然也没有甚么花俏金饰。现下检点吴氏的嫁妆,才发明匣子里竟很有些贵重金饰。加上铺面庄子织坊,林林总总一算,吴氏的陪嫁约莫总有七八千之数,即使在京中,这份嫁奁也算得上面子了。这些年固然有些被那些管事贪掉,但她能带走的也有四五千银子。
“有娘舅在那边,他们哪会扣我们的银子。”绮年青轻合上金饰匣子,“虽则我们不说,但那织坊入了股,今后彭家的买卖也好做些。”朝中有人好仕进,即便是个贩子,只要多少跟官儿搭上点干系,路也好走,“我想着,盘铺子的那钱,交给小杨管事,在京里开个绸缎铺子。有彭家这边的干系,进货也比别人便利些。”
吴氏用嫁奁所置的铺面庄子皆归绮年,只要这处宅子与几百两现银归了周立年。李氏本要回旧宅子里去住,被绮年挽留了下来,只说母亲不在,李氏住下,也好避嫌。
如鹃这下子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小杨管事品德端方,边幅也算堂堂,又得主子的重用,这门婚事那里另有不好呢?只是如莺比她大一岁,真要给小杨管事挑媳妇,怕吴氏先就指了如莺,是以也不敢多想。哪想获得绮年开口就说要把她嫁给小杨管事呢?
“你也十七了……”绮年把玩着钗子,瞥了如鹃一眼,“提及来,如果母亲不去,也该给你挑小我家了。”
周立年叹了口气道:“我虽是嗣子,多年来绮mm也与亲妹无异。娘舅的银子拿来将父亲母亲的宅兆好生补葺,其他的给mm带着路上用。至于今后年节祭奠,我自当经心,管家归去,为我向娘舅请安多谢。”
做奴婢的,本身能赎身已然是侥天之幸,如果本身运气不好穿到一个小丫环的身上,恐怕也只能跟她们一样了。想着不由叹了口气,向如燕道:“将来你和如鹂如果本身找了归宿,也对我说,我必然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