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和也是如此想,但此时他更体贴差事:“确也算是有勇有谋,幸而也是无事。倒是那人死了,实在费事。”
周镇抚笑起来:“晓得你妹子仲春就要出嫁。放心,这里我留下,你明日就解缆先返京,毫不会担搁你送亲的。”
周镇抚脸上仍旧挂着那吊儿郎当的笑容,话音却冷飕飕的:“你倒说说,这些人如果活着回了都城,又能问出甚么供词来?”
船舱外流水的声音纤细地传出去,跟林夫人暖和安静的声音和在一起,听着如同东风拂面:“然儿说的那位郡王妃,已是昀郡王的继妃了。前头那位郡王妃姓吕,是已故大将军的女儿,生了一名世子以后过世了的。世子比本日这位大一岁,传闻幼慧,八岁的时候就能做诗成文了,皇上亲口赐了‘秀材’二字做他的字,因为是皇上亲赐的,以是少有人敢如许称呼他。可惜这位世子,得了皇上这二字以后不久就因着坠马吃惊,身子弱了,这些年都病着,时断时续的未曾养好。”
周镇抚无所谓地笑笑:“不知是夫人的哪位老友?”
周镇抚一边看着,俄然笑了一声道:“良臣,这位周女人,倒像是在西山寺见过的。”
林夫人笑起来:“天然是没有的。今儿这位赵公子,是侧妃所出。那位侧妃姓魏,却跟你娘有点远远的亲戚。”
林夫人并不在乎,只道:“那倒是我昔大哥友的女儿,因要上京,与我同船。她身上带着孝,方才不好出来与周大人见礼。”又叫连翘,“请周女人出来。”随即想起,笑了笑道,“倒是与周大人同了姓,莫怪。”
周镇抚瞧了一瞧,笑道:“方才那歹人惊着的,但是林小―姐?”
赵燕和微微松了口气。周镇抚斜眼觑着,也微浅笑了笑――到底还是年青,有些心机会放在脸上。伸手搭了赵燕和肩膀:“走,出京之前秀材就说要我带些精美的蜀绣归去,我一个老粗,那里晓得甚么好歹,还是要你们王府出来的公子给掌掌眼。”
这就是要走了。林夫人天然起家相送,到底被两人劝着没出舱门,只看着两人下了船,终究能够抽去跳板,解缆开船了。
林夫人摸了摸她头发,叹道:“你这孩子懂事,如果悦然有你一半,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她这性子,入了京我还真有些怕呢。京中贵女,出身非外官家女可比,天然也是不让人的……”背面的话又咽了归去,持续讲起昀郡王府的事来。